夜深人静之时,所有人都睡去了,只有我一人还清醒着,独自低低饮泣。那件事让我受惊不小,我没有办法安然无事地睡去,我一闭上眼睛,那可怕的一幕便袭上脑海,令人憎恶与恐惧。
我不敢泣出声,生怕吵醒了她们中的任何一个,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被吵醒了,其他人也便跟着醒了。她们会抱怨,会知道我的事情,那耻辱的不能为人所知的事情。
我的身子因饮泣而微微颤抖着,深夜的静寂只能增加我的恐惧,一点疗伤作用也不起,但除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恨与悲伤,我别无选择。
正自沉浸在悲戚中时,蓦地里有人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把我惊了一大跳,我立马止泣屏息,一动也不敢动,我以为有人被我吵醒了,那么安静的夜晚,一点点的饮泣之声都能显得格外响亮,何况我不停地在饮泣呢。
有人翻了个身,但没有人醒来,好在是呓语,我稍稍放了心,却不敢再泣了。
不久,呓语又起,比原先稍有清晰,我能够听得清楚,也便清楚了呓语的主人。
呓语是由莫初枝发出来的,呓语的内容让我疑惑、好奇。
“雪儿,不是我做的,是——”最后两个字说得模糊,听得不清。
我忽地念头一闪,想起一件事来。
会不会跟吴雪儿孤立我的原因有关?莫初枝之前差点就把真相说出来了,难道她梦里梦到了这个?
我翻身起来,稍稍下了床,行到莫初枝床前时,莫初枝又说了一句,“不是我”,她反复梦语了两次“不是我”,后面的内容就没了。
我听说,如果一个人在说梦话时,你去和她说话,她便会像寻常人一样同你聊天,于是,我遂低头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什么不是你做的?”音量几乎与她梦语时的持平。
果然,她答我了。
“不是我往你杯里掷——”后边的两个字依旧模棱,听不清楚。
我又问了一句,“掷了什么?”
“安眠药”她答。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旋即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那天早上,莫初枝第一个跑去叫吴雪儿,意欲之一在于试探一下那药的效果,意欲之二在于告知我和利子惠她已经叫过吴雪儿了,没醒,阻止我们两个再去唤她。
我的疑惑解决了,真相也大白了,静悄悄地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心情十分复杂,原本就没有睡意的我更加没法入睡了。
我后悔方才没有问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我想,她动机的一部分,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
如果说,前半夜我脑子里转动的都是那件发生不久的死里逃生的不齿之事,那么,后半夜,占满我整个脑子的便是“安眠药”这件事。
我没想到莫初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然而,更教人痛心的是,她把事情嫁祸给了我,我怎么也悟不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说,吴雪儿发现了其中的端倪,她心中焦虑不安,没等吴雪儿怀疑到她头上,就急着移花接木,把丑事诬陷给别人,使自己落得个一清二白?她恳求吴雪儿不和别个人说起这事,特别是被她所嫁祸的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她一心想撇清自己进而诬陷他人的事情难保不会穿帮,不会水落石出。
然而,她这么做,终究还是受到精神上的煎熬,终日惶惶,生怕某一天阴谋被揭穿,事实大白于天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以,她晚上连做梦都梦到她所做的“好”事,梦到谎言被戳穿,惶惶然为自己做辩解,也许是过于害怕的缘故,而以声音的形式传达出来了。
她藏着掖着,带着这么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过日子,着实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