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春宵苦短日高起,第二日秦煜幽幽转醒的时候,天已大亮。
秦煜先是缓了缓神,待到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后,才起床下地,从须弥芥里取了件袍子穿上。待到走到外间的时候,又看见了正在梳妆的萧楚楚。
秦煜倚在内间的门框上,举手投足之处皆是一派风流,
“我帮你画眉如何?”
萧楚楚听到秦煜的声音后,便从铜镜里看向秦煜,
“你会画么,我可怕你把我的眉毛画坏了。”
不过萧楚楚嘴上虽是这么说,神态里的喜色却是难掩。
这等小女儿姿态,秦煜自是心知肚明,所以嘴上说的也是最惹人欢喜的话,
“我一直画一直画,不就会画了吗?”
说罢,就坐到萧楚楚身前,从梳妆台上取了眉笔,替萧楚楚细细描画了起来。
而萧楚楚则是神色怔怔地看着秦煜,
“世事总是难料至此,当时以为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甚而我还骗了你,就连再见之期都是寥寥,却不知今日你我还能这般。”
“怎么大清早就发起感慨来啦?待到晏几的事情一了,我们便日日厮守,再不分离。”
而萧楚楚咋听到这话时,眼里眉间皆是动容,这算是承诺吗?
萧楚楚握住秦煜拿着眉笔的手,然后伏在秦煜怀里,对着秦煜说道,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是心虚的很,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是个梦一样,不过多久,就会醒了。”
秦煜捏了捏萧楚楚的鼻子,
“哪里有那么多的梦。何况我们一起,有什么不能实现?”
萧楚楚先是甜甜一笑,可忽而又似是想起什么的样子,一下子便就从秦煜怀里坐起,
“最近右使的动作颇为频繁,好似在谋划着什么的样子。”
秦煜故作震惊,
“你是说无天?”
“对,就是他”
“我看这右使心大得很,没准他早已经想要自立为尊了。要说妨着晏几,倒不如妨着这无天来的重要。”
萧楚楚听到这里,也是开始细细思索。
“的确,无论魔尊是胜是败,道魔两修的争斗也就算是了了,可要是右使再节外生枝,这两派相争的局面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了。我们两个,也更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那光明正大在一起的一日。”
“诶呦,我就知道我的奴儿心里念着的想着的,就是跟我在一起了,看看,这下是不是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说罢,秦煜就又将萧楚楚弄到怀里,揉搓了一番。
萧楚楚也是满脸通红,
“人家跟你说正经事,你却只会欺负人家!”
“我这哪里是欺负你,我这是在疼爱你啊”
然后二人的声音就又再不可闻,只留下断断续续的呻、吟惹得外头的黄鹂都红了脸。
许黎起先还是不知道秦煜究竟是做什么去的,可待得秦煜一夜未归的时候,许黎就明白了。
而且他要比秦煜本人更明白。
所以他没有等秦煜,而是在天一亮的时候,就回到了太一别院。
这二十年来的勾心斗角让他恶心,看着那人跟别人卿卿我我也让他恶心。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因为他爱着那人。
他说过了,先爱上的人没有那个是不贱的。所以许黎多了个嗜酒的嗜好。
世人只当他是洒脱不羁,傲游天下,却不知道他其实是为情所困,爱而不得。算是个美丽的误会吗?怕是误会是误会,美丽却谈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