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莫凯安回到家已经差不多十点钟。言益寒正在家里给他的同学老师打电话,问有没有人见到他。见他回来,那些担忧终于化成怒气,呵斥他:“去了哪里?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他本来还打算要好好和莫凯安说,也许是莫凯安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耽误了也说不定。
哪知一看见他就没法控制脾气了。
但他也看见莫凯安正全身发抖,随即扯过来一床薄被裹住他,还往被子里塞了个热水袋。
莫凯安顿时心酸了,言益寒平常就很照顾他,现在再发火也不忘关心他。可是姓莫的说了那么多,他简直快分裂了,一会儿说服自己是假的,一会儿又潜意识里觉得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不敢想。
他那么喜欢言益寒,怎么会和他是兄弟?同性相恋本是禁忌,无论言益寒是什么态度,于他而言并不能接受兄弟恋。说起来,他对遗产依然没有太多想法,似乎只对言益寒的部分感觉苦恼。
莫凯安回过神,看见言益寒还等着他回话。便怏怏答了一句:“有事出去了。”
他这样冷淡的态度真的对不起言益寒一晚上担惊受怕。言益寒又教训他:“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别的不说,自己的安全至少也该注意一下吧?”
他说到安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明天开始,我还是接送你上学。”
上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莫凯安兴奋极了,觉得被言益寒重视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这一次又听到他这样说,莫凯安却觉得十分烦躁。
“我都这么大了,上了高中还需要人接送,被同学看见不好。”
这是其一。
其二是在听了姓莫的那么一堆话之后,言益寒要求接送他,会让莫凯安反射性地感觉他在监视他。
然而一向冷静沉着的言益寒,这一次却反常的很强硬:“不行,至少在莫家的人走干净之前,我必须接送。”
莫凯安:“……”我靠还能不能行了?!
他本来情绪就不稳定,强忍着和言益寒说了这么两句话都是在克制了,乍听到言益寒这么不讲理,也瞬间火大了。
“跟莫家有什么关系?我好好上我的学,也不会拿莫白萍的遗产,这难道还不算完吗?”莫凯安挑着眉毛和言益寒打擂台。
“你知道什么?”言益寒气性像是更大,“莫家对你没按好心你知道吗?莫家不过是逼你接手那份遗产而已。你当真缺钱吗?要上赶着去跳人家的坑!”
“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那么清楚,你倒是说啊!”莫凯安真的很想从言益寒口中听到另一个版本,只要不是亲兄弟就好。
但言益寒最后还是什么都说,只看了他一眼,又深呼吸几次,转身回了卧室。
很少能看到言益寒被气成那样,虽然知道不合适,莫凯安总觉得囧囧的。
当然第二天,言益寒真的没有接送他,可见昨天晚上他问的问题,言益寒妥协地回避了。莫凯安一阵失落。
言益寒越是不解释,他就越觉得莫先生说的是真的。但血缘关系这件事,口说无凭啊……
等他上着课的时候,又有人找他,莫凯安就有些惊奇。
言益寒很少来他们学校,就算来也是直奔办公室,等他课间或者自习的时候见。再来就是莫先生,昨天已经见过了,并且最后算不上愉快的交流,今天应该不会来才对。
还有莫白萍的律师,也有可能找过来,上一次谈崩了,他什么都没有签,这件事还不算完。继承一份遗产还这样麻烦,也不知道律师先生是什么心情。
他心里想了这么多人,甚至连只出现过一次的莫家老先生也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