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良久。
“左以清被问罪,那之前他接触过的案子,总会重新审理,我不信他们会独独漏过阜家。”
李渊一问我:“那要是在被问罪之前,左以清死了呢?”
我不知道。
“你跟过李淳风,当知道,权谋不是这般天真的。凭着左以清,你以为他会如何,能以死谢罪,还是一肩之力抗下?你莫忘了,他对李淳风是绝对的忠,但凡会影响到李淳风的,他绝不会任人摆布。”
“除非李淳风授意……”我敛声接话,却是无用之言,倘若李淳风愿意松口,又何必让我这般折腾。李淳风一向对当初随着他一道打江山之人很好,唯独对我不好,什么都不肯给。
李渊一瞧出我神情不对,当下起身过来,狠狠在我头顶敲了一下,只微微的疼,可足够人清醒,他说:“或者让李淳风被逼促成。”
“如何?”
我没开口,是唐远离问的话。这话是我问的,便是我欠的李渊一,若是唐远离问的,说不说在李渊一自己,谈不上欠。
李渊一定定地看着我,稍稍矮下身子来,神情温柔似水,这般看上去倒是与李淳风有些相似之处,全是李家的种。
他说:“朝堂上,父皇给我留了不少人,他们平日里不显,在关键时刻却有大用,再煽动些言官,李淳风不能包庇,左以清更不能草草送命,给李淳风留个烂摊子。他只能将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阜家才有可能翻案。”
我迟迟不肯开口。
李渊一伸手摸着我的侧脸,笑颜道:“当然,我不会白掀开底牌。我知你总疑心平白得的好。倘若事成,我想你偷溜去阜家祖坟前痛哭的时候能带上我,顺便给阜家列位说上一句,如今你是渊王妃了,你带了本王回家省亲。”
我没摇头更没点头,也是无这机会。
外头陆心源闯了进来,一双狭长好看的凤眼里全是惊惶,他说:“糟了,糟了,各地死了儒生的家里也不知怎么的,全闹起来了。”
他冲到唐远离面前问,“你不是都说儒生全妥善安置了,如何会出这种事,这回怕是我们都跑不了,牵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