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我总寻思着要见上一见那个满嘴“怪力乱神”的钦天监,以前我是不信他的,可今儿个见着皇后,觉得太过犯冲,最好见上一见。
“参见皇后娘娘。”
我目不斜视地款款行至皇后面前,稍稍屈膝俯身施礼,逼着自己忽视鼻息间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狠狠压下胸口汹涌着的呕吐感。
皇后仪态万千地摆了摆手,这回连姐姐妹妹的戏码都演得不愿用心了,雍容着道:“妹妹安好?”
“得蒙皇后挂念。”照这架势,怕是来者不善的,我干脆不再端着礼数,自个儿直起身子,让凉风扶着去一边落座,也不愿搭理她。
皇后的嗤笑入耳,她说道:“妹妹怕是还没得了消息吧,皇上从昨日去了左大人府上还没回宫,据说梁大人和从前那几位大人也去了左府。皇上让张公公传话,道是微服出巡,要明日才能回宫。这还多亏了妹妹的手段不是。”
“是吗。”
我接过宫人递上来的酸梅子,含了一颗在嘴里,才稍微好受些,有了回嘴的兴致,“恭喜皇后一家独大。”
皇后一双凤眼瞪得滚圆,硬是有变成杏眼的架势,倏尔,她转了心思,眼睑敛下,扫了眼趴在地上成了血人早没了声息的宫人,吊了一边唇角笑道:“妹妹可认得地上着宫女?”
我飞快过了眼,挑眉道:“若皇后有心诬赖,那便是我动用私刑处理的宫人。”我盯着皇后瞬间眯了的眼,其中暗藏危机,继续道,“既是皇上不在宫里,皇后就莫要姐姐妹妹个没完了,叫人慎得慌。毕竟我要真有个姐姐,怕是也躺在阜家祖坟里了。”
皇后没要跟我一直扯嘴皮子的意思,开口道:“阜北箫,这宫女是在你宫门前抓的,鬼鬼祟祟的,你猜我还拿到了什么?”
她的目光刹那晶亮。
“听闻从你宫里最近出入不少鸽子,还丢了几只,是这宫女偷的。你猜,那几只鸽子腿上是不是绑了什么?”
知道有新的字条,还落到了皇后手里,我心里反倒是安定了下来。自我嫁进渊王府,我与这宫里,或是说与李淳风和这皇后行事说话全盖了层布,彼此知晓对方的深层意味,却都不戳破,委实难受。
“府上明妃知道王妃身子弱,特意送鸽子进来有何不可?”
却是凉风沉不住气,先开了口道,“这宫女估计也是个不长眼的,硬弄了字条要陷害我家王妃。”
皇后吊着眉道:“放肆。这里哪里轮到你一个下人说话,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掌她的嘴。”
她的婢女端着架子走过来,要赏凉风嘴巴,我一个瞥眼过去,缓缓起身要挡下来,那婢女也是吃了豹子胆的,竟然还想趁机要甩一巴掌到我脸上,装个不经意。我冷笑一声,抬手,生生卸掉了她的手腕。
皇后也不恼,半抬起手臂,让一个宫女小心拖着,迈步行至石凳前,落座,慢慢翘了腿,噙着一抹淡笑,如何高高在上,她柔声道:“阜北箫,这证据可是赖不掉的,不妨本宫写了字条,让信鸽一道传出去,看看能收回来怎样的消息如何?”
凉风有些急眼了,被我一瞟,默声不语,伺立在旁。
皇后轻声笑道:“不过,在那之前,本宫要先让这宫女将吃进去的字条吐出来先,我们才能对上消息不是。本宫此刻所有举动,全是为了帮皇上清理那些有害社稷的害群之马,相信有所损伤,皇上也不会怪本宫。你说呢?”
我但笑不语。
“桦川,去取烛火过来。”
皇后吩咐另一个宫女取了烛火过来,一簇火苗还在秋风里晃晃悠悠地烧着,一根火烛点在精细的托起小碟子上,拧成一摊浅色的红。
那个叫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