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喜娘小心地敲门,道是要进来说点吉祥话,被李渊一一句不许吵给堵了回去,离开的脚步很快。
端了两杯酒过来,李渊一抓耳挠腮的,大概是想把喜娘要说的话给记起来。闹了一天,我实在累,抬手环着他伸过来的手臂,仰头,一饮而尽。把酒杯还给他,起身用屋里那一盆不多的水随意洗漱,也就上床准备睡觉。
我面朝着床内侧,让出半个床来,锦被下大概是红枣花生桂圆类的干货藏了太多,膈得我很疼,一直疼到心里。强忍住要起身把所有东西都抖落出去的冲动,那样动静势必太大,而我没那般气力了。
三年前,我也做过往锦被下藏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傻事,还特意找钦天监问的吉日。
宫里的床都很大,我整整用了三篮子的干货才把整个床都铺上,生怕哪里漏掉了不够吉利。可惜,李淳风很忙,才登基,忙着稳定皇权,忙着带皇后祭祖,忙着册封这个妃那个嫔,也就没想起来我这个没名没分之人。
那晚的床也膈得我很疼。
藏满这些东西的床我硬是睡了小半个月,那些东西都烂干净了才让宫人都收拾掉。
“阜北箫。”李渊一坐在了床沿边叫我,声音沉灼,是好听的,没有不悦自然也没多高兴。
我的理智答应嫁给他,可身子却还没想好,所以我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僵直着身子朝着床内侧,不肯转过去看他。
李渊一忽然一个跃身翻进了床内侧,手脚齐上阵,动作飞快扣住了我所有动作,逼我面对他,他说:“你傻的么?”
扬手,身下一块白布被他扯了出来,他说,“这布明日母妃是要验收的,你就这么睡了,明日怎么交代。跟着李淳风的时候挺聪明的一人,怎么到了渊王府,傻不愣登的。才嫁过来,闹这么一出,以后的日子你怎么能过得安生。”
我有点闹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伸手从往床内侧摸了摸,大概是有暗阁,很快掏了把匕首出手,在他手里旋转而来一圈,甩出个剑花来,然后才递给我说:“弄点血上去,看上去像那么一回事就好了。”
我看着他,脑子里急速回转了几百个念头,还是不明白眼下的状况是因何发展出来的。
关于这次赐婚,早在答应嫁给李渊一之前,我就听说过不少小道消息。皇宫里是管得森严,但也是各种消息最错综复杂的地方。说是,这次皇帝赐婚是李渊一特意去求来的,说得如何海誓山盟我不知道,只是听说李渊一说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娶王妃就是给我留的位置。
许是我愣得太久,他直接把匕首塞给了我,理直气壮:“我是王爷,我身上不能有伤,要是被母妃知道我受伤了,你会有麻烦的。毕竟这一晚上我哪儿也不可能去。”
算了,别人的心思我何苦去猜,他肯让步,不用动粗,也是最好不是。
我用匕首直接割了自己手肘偏下的位置,伤口划得深,不怕血不够,白布被染得腥红。顺手扯了内衫衣摆,包扎好伤口,丢了匕首,翻身,被对着李渊一,闭眼睡觉。
“你傻的么?”
李渊一忽然开口训我,听着好像很生气,还有点才反应过来的羞恼,翻身下床赤着脚去找了伤药过来,硬是拆掉我包扎好的伤口,帮我上了药,又包扎好,手艺倒是不错。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没用力,不疼,就是突兀,他接着训话:“你不知道说句软话么,你说句软话我就把伤口割在隐蔽的位置,不让母妃知道不就没事了。你何苦一声不吭弄伤自己。”
我终于反应过来李渊一是准备好割自己的,不过这一点小伤,我也不在乎,他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