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哀家看你是敢得很。良辰,李良怎么还没来,总不会是人老了,腿都短了吧。”
良辰躬身侧立,嗓音轻柔如风,很好听,她回话说:“回太妃,李总管道是府上汇总账册皆在王爷书房,他过去取了,一会儿就过来。”
账册?
我算是预感极准的,此时搬出账册,我定讨不着半点好。渊王府建府十几年,账册厚的不成样子,我来渊王府还不足月,更是没看到近月账册的部分。现下出事,怕是一早在那里等着我了。
太妃哼了一声,再次让李谦安起身,适才李谦安见我被太妃责难还得意地偷眼给我,分明是故意不肯起身,算计着让太妃折腾我,只是没料到太妃竟然会拿杯盏砸我,一张脸都僵硬了。
到底还是个孩子,算计旁人,竟是想着自伤,想挑衅我给我下马威,却在见着我蒙难,悔不当初。
李谦安迅速站了起来,快步过去太妃身边,未待张嘴请求,李良匆匆而来,出言施礼,硬是没让他说成话。
李良呈了账册上去,施礼道:“见过太妃娘娘,府上账册一并取来了。适才比对过,确实出了足一百两的漏缺。”
太妃没看账本,反而问道:“王爷现在何处?”
“回太妃,王爷正在书房里看兵书,我说是王妃要送整理好的账册给太妃,就将账册带出来了。”
这是事先断了我的退路,足足一百两银子,民间一个青壮年一年尚且只能得个十几二十两银子,我一管账,就是这么大的纰漏,不找我开刀都说不过去。
“说说吧,这银子你都花在哪儿了?渊王府是亏着你吃还是亏着你用了,执掌全府,就是让你满足私欲,中饱私囊!”
“太妃明鉴,臣媳断无此想法。不过臣媳愚钝,尚未能全数看明白府上账册,更是近月账册来不及翻看,是臣媳疏漏,臣媳干脆受罚。”
这银子还指不定是谁做得手脚,我最多算个疏漏,没道理替人顶罪。一百两银子不算少,动手之人定不是一次拿的。何况看样子是才知道的对不上账,就急吼吼地过来拿我问罪,疑点不可谓不多。
太妃哼声冷笑道:“愚钝?疏漏?先帝都曾出言夸赞,道是阜苍晟之女难能聪敏,不比男儿差
之分毫。王妃这话,是觉着哀家才是愚钝吧。”
“臣媳惶恐。”
我深知此刻我多说多错,只赶紧想着能想出端倪来。我之前一直是太妃执掌渊王府,账册未曾出事,一百两不少,那人定是等着账册移交到我手里开始动手,正好趁了我还不熟悉渊王府事务的空子。
渊王府里到底是没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