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以为毕竟才成亲还不足月,孰料竟是想岔了,这后宅的争斗怎会是这般良善,管你是才进的门,还是好些年了。
渊王府。
七月十九,这是钦天监算的日子,说是七月里难得的好日子。我特意问了句是否与我八字犯冲,我倘若不曾记错,钦天监说过我与整个七月犯冲。钦天监僵了僵面色,道是无碍。
这一日,我也就与李渊一一道召了阖府上下干脆正式将小孩介绍下去,赐名李谦安,养在我膝下。对外只说是路上遇着的孤儿,瞧着孤苦,起了怜悯之心,也就领回府来。
为防万一,我提了句:“小安子虽养在本宫膝下,却也不占世子名头,日后府上只以大少爷称呼。”
我刻意留了个眼风给端坐在下侧的瑞妃,见着她垂眉颔首一派温和模样,揪着手巾的手还是几不可见地抖了一抖,也就放心了。情绪这般外露的,想来没什么翻天的本事,我不怕她记恨,只怕自个儿瞧不出她记恨。
至于明妃,素来藏得严实,瑞妃还不曾出头,她不至于蠢到冒出头来,暂且能搁置不理。
李渊一朗声警示道:“钦天监选了日子,待呈报皇上,谦安便会入皇家族谱。至于谦之,年岁较谦安小些,日后就称之为二少爷。”
“是。”
一众站在门廊之外的下人,恭顺的厉害。也是,这些个主人家的事,如何能劳得他们操心,不怕丢了小命不成。
瑞妃和明妃两个闻得此言,料准了此事是板上钉钉,当即不加掩饰,目光直直落在高座之上的太妃身上,竟是没个半个微词。太妃只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却也不是心神不愉的。
我瞧着这两个眼珠偷着转个不停的侧室,只觉得好笑。这事能拿到台面上说,她们竟还妄想太妃能出言叫我难堪,怎不想着,李渊一涉足其中,太妃怎会在一众下人面前落了自家儿子的面子。
我轻咳了一声。
位于下首的李谦安恭谨地行至中央,跪地行礼道:“孙儿见过太妃,谦安见过父王,见过母妃。”
太妃有些哽咽,好不容易稳了声音,开口道:“谦安赶紧起来,别瞧这个三伏天,地上也怪凉的,小孩子本就身子更虚些。”
“孙儿谢太妃。”
李谦安起身,动作没半点出格的。想来先大皇子没少在他身上花心思,这小孩也是骄傲,那么些年的行乞日子,也没能抹掉他身上的皇家锐气,反倒孕出些沉稳来。
太妃瞧着李谦安,怎么瞧怎么觉得心疼,吩咐管家道:“李良,你差厨房给谦安炖些补品来,好好补补身子,看那样子,也知道在外头遭了多少罪。”
李良应声下去了,李谦安又一次施礼斜过。
我常听说渊王府与先大皇子交好,因着太妃尚在宫中时便十分喜欢先大皇子,后来没少让两家多走动。太妃最大的憾事怕是李谦安,如今我做了这么一出,虽不至于得了多少欢喜,但也算是得了些好。
瑞妃和明妃不知李谦安的来历,自以为我是故意找了个孩子来磕碜她们,每每偷眼过来,却是连早先敛下的暗流都漏了出来。我在指点江山之际,她们还不知在哪个深闺里绣花。我倒是真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孰料。
到底是我小瞧了她们。
彼时,让李谦安在渊王府落了实名,只等着李淳风下诏,我便也不再分心于他,只想着偷个时辰将我爹的血书看了。许是我偷跑的行径,李渊一自那之后盯得我死紧,他知晓我深谙下人不敢奈我何,只自个儿上阵,实在抽不出空来便叫那木头脸柊叶盯着。
陆心源对李渊一还是留了一手,将血书之事瞒了下来。
对李渊一,我只不过是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