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是鬼节,怪不得我能梦见我爹。
梦里叫我惊醒的就是我爹看着我时的,眉眼,复杂之中又饱含失望。后来因着周家用周范夫之子一事告御状,人到底是没有放回去。我爹也再没说过我一字半句,我每每回阜家,我爹只问些身子可好之类的话。
在天牢里,我爹不曾看过我,我一进去,他就跪在了地上求我,自始至终没有抬头,我想他是连失望都不愿再对着我,只是痛哭失声,叹息自己养了个女儿,如何聪慧,倒不如别人家刺绣绣花的姑娘。
我跟守卫说我只在台阶上坐会儿便好,守卫耗不过我,也就随我去了。我坐在台阶上,仰脸正对着我爹当年站的位置,他那双失望透顶的眉眼清晰刻骨。
今儿是鬼节,爹,我等你到子时,你会不会再教我一句君子处世,当顶天立地,这回我会听的。
“女儿家不能一个人哭。”
我仓皇抬头,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瘦骨嶙峋,递了块手巾给我,破破烂烂的,竟是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