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房里,只有掀了盖的茶水,在泛着悠悠的香气。
金晟坐了一会儿,自抽屉里取出那张经由胧月之手,呈到他面前的信€€€€只是这张信笺上,不知怎的就被人以剪刀挖去了几字。
飘逸的字,缺了几个字的纸笺,看上去,有些诡异。
金晟觉得“他”这个人就像这字一样的捉摸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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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坐了多久,园径上传来一阵急而稳的脚步声,是冷熠自外头匆匆走来。
“如何?”
他没抬头,目光依旧落在信笺上,淡淡一问。
“静一神尼说了,这字,写成时间不足半月,以官墨写成,是南方‘御用之金香墨’。”
冷熠着重强调了最后六字。
金晟听了,豁然抬头,微一眯眼,将深深的眼神眯的极度危险,似经过了深思熟虑般,又乍现一丝顿悟,随即,缓缓舒展,便在唇角勾出了一朵似笑非笑:
“哦,是么?”
“是!”
冷熠肯定的点头:“我另外有让墨窑的张大人看过,他说,字是不折不扣用极品金香墨写成的。这金香墨极难制成,故在南诏,一般也就只有宫里有地位的贵人才能用得上……爷,你想用此证明什么?”
最后一句,带进了浓浓的疑惑。
不,他心头已经在惊奇€€€€惊的是这字写成竟不足半月,这可是相当的有内涵的。
冷熠看到王爷唇角的笑,渐渐的在拉长,深绵不绝,渐渐的,亮的就如正午的太阳,耀眼的不得了。
“还能证明什么?要么,可证明凌岚在骗人€€€€要么,就只能说明墨问在所有人面前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他弹弹手上的信,放到桌案上,说:“这封扭转了凌岚命运的信,如果真是她临时伪造的,那么,她临摩的本事,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部,足可以假乱真。也难怪她能把凌岚的真迹说成伪造……”
冷熠心下惊着,听到后半句话,又摇头,觉得根本不可能:“不对,以我来看,这字迹,分明就是君兄弟的亲手笔迹,不可能是伪造的……”
关键就在这里。
金晟笑,目光灼灼的看向冷熠,抱胸,道:
“既然你认为这信不可能伪造,那你以为要如何解释上面的墨迹乃是御墨,而非其他民间的墨所写,嗯,要是用的是南诏的官墨,也可说得过去……”
一顿又道:
“你还记得么,那天胧月说了,这封密信,是在南诏的时候,由定远侯交给凌岚的,所以,上面写的字,按道理来说,应该用的是南诏的官墨€€€€可偏偏却是御墨。御墨稀少,南诏的国君不可以随意赏赐下去的,除非是碰到了什么大喜事€€€€而本王,正巧有翻过凌岚公主的陪嫁之物,这当中正好有这御赐的金香墨……嗯,我还特意去看了看,这陪嫁而来的金香墨一共有四副组成一盒,其中凌岚书台上,已用上一块……其他三块完封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