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城的某个烂巷子里,有个破破烂烂的两层楼。门口那块“刀文酒墓”的牌子因为糊了一层油污而模糊不清,过往的行人只是瞥上一眼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这楼看上去像个酒馆,因为能依稀闻到酒的味道,也能看到许多脏兮兮、醉醺醺的大汉进进出出。但是也有很多人说,很多人进去了就再也没有出来。这酒馆,有可能真的是个“墓”。
“那酒馆啊,可不是给你这种公子哥喝酒的地方。那酒馆卖的是死人酒咧!”
柳致远朝路人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避而远之。
撩开门帘,柳致远一眼就看到了窝在墙角里打瞌睡的店老板,于是他想都没想,一脚就踩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咳呕——我去,二话不说就上脚踩,你是不是人啊?”店老板捂着肚子怒视着柳致远,拎起旁边的酒坛子就要砸他。
“我不是怕你躺地上装死嘛。”柳致远拍了拍店老板的肩,靠近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说刘云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大概谁也想不到,天下闻名的酿酒世家刘家的二少爷刘云飞会在这么一个破店里当老板。他们可能更想不到,千金难求的文刀酒,在这里用一个馒头就可以换一碗。
刘云飞紧了紧松散的裤腰带,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问道:“你在说啥?”
“别装傻,朱家通缉的犯人,九成都死在了你的店里。你们跟朱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云飞哭丧着脸,看着柳致远手里的三柄小刀道:“大哥你有话好好说成不?我晕飞刀!”
“别跟我扯淡。”柳致远一手拽住了刘云飞的衣领威胁到,“凭桑落的实力,他绝对不可能打不过郑子良,但是偏偏他就没打过。事后我们检查过他的身体,发现他的修为倒退了整整三阶!”
刘云飞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挣扎,而是静静地听着柳致远发火。
“这几天来我一直监视着桑落,发现唯一的疑点就是在赛前他来了一趟你的店,喝了一碗酒。”
“你到底给他喝了什么?”
刘云飞笑了笑:“这是酒墓,你说我会给他喝什么?”
柳致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给他喝毒酒?”
刘云飞哈哈大笑:“那他早该死了!”
“柳致远,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可其实最懵懂无知的人就是你!世界早就变了,而你却没有丝毫察觉!”
刘云飞一把推开柳致远,恶狠狠地把酒坛摔碎在地上,指着后门那一片荒土吼道:“你们早就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就别老出来作祟了!”
柳致远顺着刘云飞的手指看过去,便看到了荒土上一个个落寞的坟头。柳致远急急忙忙地跑过去,跑过那一个个坟头,看到每个坟头上面的名字,心里越来越凉——
那是他们的名字。
吾友辉不笑之墓。吾友顾桓焕之墓。吾友严泽之墓。吾友余立人之墓。吾友……柳致远之墓。
柳致远只觉得大脑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紧接着就听见朦朦胧胧的刘云飞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你们跟桑家斗,就是飞蛾扑火——
“帝国大陆早就被桑家放弃了,桑家的候选人已经一个也不剩了,这里已经被你们几个不愿意升天的混蛋折腾死了……”
……
“朱知礼早就死了,现在在朱家当家的是他的孙子,朱黎。”严泽喝了一大口水,表情怪异地说。
顾桓焕皱了皱眉头:“怎么死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说……”严泽偷偷看了一眼顾桓焕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又吞了一大口水说,“朱知礼他……是被人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