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阿鲟尴尬的抿着唇,摇摇头脸转向一边把手伸了过去。
感觉手心传来一股瘙痒,酥□□痒的。静默正用指腹沾了药膏在自己手心摩挲着。
“阿鲟。”
“嗯?”
“和清夜吵架了是吧?”
…………
静默绕了纱布一圈一圈的给她缠上去,“清夜很好,至少对你是真的好。”
阿鲟垂首。
静默见她不吭声,绕好纱布打算起身,却猝不及防被阿鲟从背后环住了腰。阿鲟低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我知道,可是我承受不起,装不下了……”阿鲟收回一只手戳着自己的心口,“这里……装不下了……”
静默心下一颤想扯下她的手,却奈何她死死的环住不肯撒手。
“阿鲟,你松手。”
阿鲟扔是不放,不能放了,若是放手就当真是什么都全无了。
静默闭眸叹息,覆上她的手,轻然道;“你松手,我跟你讲个故事。”
阿鲟缓缓松开手,却还是攥着他的衣角。
静默重新坐下身,回眸看着她,任她靠近自己怀里埋着,抚着她的头发,“阿鲟,我和我娘亲不光彩,我娘只是瑶池管理蟠桃树的小仙,是……是父君一时兴起……才会有的我,我娘很自卑,胆小怕事却也很想高高在上,父君彼时随意赐了这座山与我们,说是等娘亲修成上仙……其实不过是任其自生自灭罢了。那时我还未曾出生……”
是啊,若是置之不理有失天庭的体面,不若随意施点小恩小惠……
静默垂眸看阿鲟正眼神复杂的凝视着自己,微微弯起唇角,“娘亲一直以为只要我出生了,天上就会想起我们了,可惜无人记得这深山老林里还住着我们孤儿寡母……可是他们越是不想起,娘亲就越是盼着,最终终是知道无人再会对我们母子问津……人便开始癫狂,便把所以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整日里逼着我背诀法。彼时,我不过刚学会起步的稚子……娘亲没有什么可以教我,便拖着我四处去求修道修仙之人……许是这身子骨里好歹也有那尊贵的帝君血统,学些什么倒也是快……到没有东西可学之时,娘亲便攀上九天去求太上老君收我为徒……”
静默一手撑着额,羽扇般的睫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说来可笑,娘亲攀上九重天之时竟是无人识得,在兜率宫门口跪了整整百来十年……太君方松口说见见我……”
“然后呢?”阿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原来……原来上仙与自己也是一般。
“然后娘亲求着他来这座山上,太君见了我方才想起在他门口跪了百来十年的人是瑶池那名不见经传的小仙……见娘亲可怜,便收了我为徒。得了太君的指点,娘亲对我要求更是苛刻,童年是可悲的,娘亲怕想不起父君的摸样,便用刀片将父君一笔一划的刻在墙上,我只知道那人是我小小年纪痛苦修炼的来源,于是娘亲刻上去,我便又去划花掉……直到……直到那次蟠桃盛会太君领了我去赴宴,众人才想起重罗山上那对被遗忘的母子……不管怎么样,想起来就好,娘亲高兴坏了,高兴之余又是变着法的严厉苛刻……”
感触到静默的身子的瑟瑟发抖,阿鲟伸手顺着他的背,什么样的严厉苛刻,让这么长时间过去还心有余悸呢?
“直到我八百岁那年,历了天劫,父君才派了天兵迎我们回去。”
阿鲟瞪大眼眸,心里为静默而溢满了辛酸苦楚,八百岁……就是大罗神仙也都是上万岁方能历天劫位列上仙的……八百岁……八百岁便历了天劫……“如何,如何承受的了?”
静默苦笑,“是啊,八百岁如何承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