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夜拂着袖子上干涸的血迹,自己在外面出生入死的想着办法救她哥哥,她居然在家里辱骂自己的父亲……闭着眼背手侧过身去,罢了……强求不来便不求了,“淳于鲟,孩子留下,你给我滚!”
神魂一滞,眸中满是惊诧;“……清夜?”
“我成全你,滚!”
天崩地裂。
脑子轰的一下炸开。
是谁说的?谁说的?
这里……只要这里不停止跳动……清夜就无论如何都不会丢下娘子一人的,就是阿鲟有朝一日什么都没有了,清夜也不会丢下娘子的……这辈子都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眼前一片模糊,似是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到……那个信誓旦旦的清夜在哪里?那个说不会抛下自己的清夜在哪里?
她听到沙哑的嗓音从自己口中道出;“滚?”
清夜握着拳头背对着她,双目赤红,是你说不行的,不行?不行什么?成亲不行?
就那么不愿意嫁给自己吗?以至于要出言不逊侮辱自己的爹爹吗?
对着清夜的背影朦胧一笑,“好……我走,是你赶我走的……”
不是我自己想走的……
清夜努力压抑着自己不要转身,眸中溢满了哀泣,喉咙一点声响也发不出。整个人摇摇欲坠。自己只是在成全她……只是在成全她……
阿鲟咬唇一直望着清夜的背影,脸上悲痛欲绝的神色怎么也遮掩不住,揪着衣摆屏住呼吸,哪怕……哪怕你只是动一下……哪怕你只是有一点点悔意……我就不走……我就不走……
眼里的焦距逐渐模糊不清,双眼早已哭的通红,终于放弃了最后一点点卑微的希望,大颗大颗的泪滴还在无声滑落,掩住嘴猛然转身朝着大门口奔去……
只是她没看到,在自己刚刚转身之际,清夜似是失了全身的力气,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胸襟湿淋淋的血迹浸出一大片……手心里还紧紧攥着一粒血红色的珠子。
抹着眼角不停滑落的泪水,为何要难受,不是自己想要的么?不是老早就想远离他的么?
阿鲟疯了般往前狂奔,一路上撞翻了好几个巡视的虾兵蟹将,冰冷刺骨的寒意溢满整个心脏,堵涨的难以忍受,这下当真是如愿了。该抛弃自己的都抛弃了……这下连唯一剩下的宝宝也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是所有东西全部都没有了……
一路跌跌撞撞的奔跑,忘了自己是怎么冲去南海的,只知道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好奇的看。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眼神毫无焦距,颓废的垂首瞎逛。
猛然顿住脚步,左走。眼神慢慢聚焦起来,缓缓朝着那小架子上的糖人伸出手去,是个青色的女娃糖人,麦芽糖做的。
撕掉上面的薄纸,把糖人送进嘴里,片刻后吐出来。
“老板,怎么不甜呢?”
卖糖的大叔一直低着头捏着糖人,时不时的抬头看她,闻得她出声便停下了手中动作,实在压制不住好奇心,“姑娘……什么事这么伤心啊?”
睁着眼睛那泪珠却也毫不含糊的一直滴落。
阿鲟吸吸鼻子,笑着把糖人还给他,抹了下脸颊,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停止过哭泣……
阿鲟不可多吃,这东西吃多了牙齿会坏的。
枝枝,现在没有人再劝我不要吃糖了,再也没有了……
自己能去哪里?
哪里还容得下自己?
站在山脚下,犹记得当时爬上上仙的背时心脏砰砰跳的感觉。可如今却剩自己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