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先生下意识地在毛大衣内抽出那本厚厚的圣经,像做祷告似地闭上眼:「不过那时候我之所以会把任务交给他,绝对不会因为仅仅只是这种雪怪的出现...」
「难,难道...」
我的瞳孔忍不住放大,脑海中自作主张地呈现出了一副令我寒毛直竖的模样。
他抚摸着圣经光洁的封面,话没有半刻犹豫就脱口而出:「从来没有见过的巨型雪怪,在海上一步步地迈向我们的城镇...那天的黄昏与夜晚无异,所有的光芒像被隔离了一样,留给城镇人们的只有雪怪那遮挡了所有亮光的庞大身躯。」
——兀古特。
除此之外,我已经想不出其他。
雪人的近亲,据说是人们深入了解才给它起的名字,因为具有代表意义,所以已为国际高局之中的通用名称。可是,据诸葛玄当时对我的陈述,它除了有这个国际响誉的称呼,还有在欧洲盛极一时的尊称...
冰岛之主。
「然后...副队长就在这任务之中,直接丧生。」
我看到尼克神色有些伤愁,心中不由地也随他浮起不满。
「你或许是有疑惑,为什么拥有一刀便可将生命化整为零的亡,可是他还是无法战胜那只巨大雪怪,对吧...」尼克终于扭过头来,看着我一脸微微吃惊的模样,乏力轻笑:「因为这个雪怪完全违背了整个世界...不管如何斩击,不管如何挨子弹,不管死多少次,都像个完完全全的怪物一样重新站起来——这样,即便是亡,也束手无策。」
不管死多少次...
我的目光一滞。
...都能站起来?
喂喂,这一点也不好笑啊,兰是靠着以前搜集的无头尸来进行肢体转换才让自己的肢体得以无限重生,库阿里则是运用自己的想象力避开致命伤又或是让自己的想象力补充恢复...但这也仅仅局限于在他们不死的前提下啊,已经死了却能重新站起来,这怎么看都和怪物一模一样了吧!
这样的话...确实是连亡也无能为力了呢。
「是我亲眼看着他死去的...」
——!!
烟放在嘴上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浓烟扩散,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我指挥着所有的战斗人员和伤员迅速撤离,为了保证在这场胜负已定的战斗中残存我们最大限度的实力...」
「......」
我因为尼克此刻的神情,不由自主的错愕。
「所以...」他嘴角一弯,无奈的发出一声苦笑:「我留下了他。」
我能感受的到,尼克那深深的自责,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相信他一定会失声咆哮出来,喉结每次的耸动就像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一样。
假设说是感觉的话,我也曾经有过不输给他的这种感觉。
看着拉丽亚就在我面前被人带走,我无能为力...更无力能为,甚至在这些人面前连嘶吼的资格都没有,唯一理所应当的待遇只有在他们脚下无声的哭泣。
这是一种憎恨。
憎恨自己的软弱,憎恨自己的能力不足,憎恨自己莫名的可笑。或许在某一刻,连世界都开始憎恨——这种感觉,只有经受过折磨的人才懂。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房内静悄悄的时候,忽然传来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把正在深思的我们两人吓得不轻。
但与此同时,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循声看去的我两惊得根本合不拢嘴...因为,在传来声音的门口处,站着一身雪白的尼尔。尼尔目光如炬,直勾勾地锁在尼克的身上,披肩的雪正化成雪水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