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个逼的,真是日了狗了。老子念书的时候,跟她七年异地,她不谈分手,老子在深圳顺风顺水的时候,她不谈分手。我他妈为了她回来,首付的钱都齐了她跟老子掰。”黎方絮絮叨叨地在饭桌旁说了半天后,突然往桌上用力一拍,涨红着脸,破口大骂起来,“他妈的,一学政治的奔回老家教个小学语文,连编制都没有,一年就三万块钱收入,跟老子横!还嫌这嫌那,怨老子没时间陪?!”
王启初一脸不耐烦地拉住他不断挥舞的手,把一罐开了盖的啤酒塞他手里,小声催促他喝掉。
黎方更是不耐烦,大手一挥,吼道,“她横什么啊?犯贱啊?不就有点姿色声音媚得跟狐狸精似的吗?现在跟老子分手,我看她还能撑几年。现在眼角细纹都出来了,过个一年半载,脸黄的跟黄花菜似的,我看谁还要她!”
“行了行了,黎医生,你一人中龙凤,到哪儿混不是混啊?犯不着跟个纯情婊一般见识。”王启初喝的多了,嗓子沙哑,苍白的脸上不见一丁点儿血色,说起话来也是一脸厌弃。
黎方根本没听到他说话,眯起眼睛盯着坐在对面的苏潼,“苏潼,你们学校出了个那么贱的校友,你们校长他知道不?”
苏潼从半个小时前就没再参与他们聊天,双臂撑在桌面上,耷拉着脑袋,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
他俩看着他,好像动物园里隔着铁丝笼看睡着的狮子似的。半晌,黎方裂开嘴,“……嘿嘿?没声儿了!”
“这小子从小就不能喝,这才多少啊?”王启初一把拍他肩上,拿起他面前的易拉罐晃了晃,瞪直了眼睛,“卧槽,苏潼,你别他妈装娘们儿,赶紧的!喝干了!”
苏潼和他的啤酒罐一样,都被王启初用力晃着,很久都没个响声。
李嘉图吃过饭以后,陪他们在餐桌旁坐了一个多小时,就去洗澡了。说是不醉不归,但看现在这个样子,恐怕是醉得归不了了。他看看墙上的钟,快十二点了。
苏潼的面色从一开始红得像熟透的,到现在白得像刚脱浆的宣纸,李嘉图凑近他,小声问道,“要不要喝酸奶醒醒酒啊?”
“没事。”苏潼眉头一皱,斜睨了他一眼,“你先去洗澡吧,早点睡。这儿没你事了。”
李嘉图一怔,说,“我早洗过了。”
他费力地晃了晃脑袋,看着他,良久道,“你先把桌上收一收吧,应该也不吃了。”
“嗯,好。”他看起来还是存着些清醒的,不像另外两个人,从刚才开始就在瞎嚷嚷。李嘉图多少放心了些,起身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趁着李嘉图收拾餐桌的时候,王启初语重心长开始说教,“兄弟,不是我说你,谈恋爱这事儿,压根就不分谁甩谁……”
黎方大声打断道,“去你妈的!是老子甩了她,听清楚咯!”
“是是是,是你甩了她。”他嘴一撇,上下扫了黎方一轮,又循循善诱教导起来,“这谈恋爱、搞对象啊,掰了就掰了,甭管怎么掰的。留恋没意思,过了青山还有绿水嘛,懂不?咱伟大祖国这好山好水的,你犯不着在这儿抱怨一破池塘没认出你这真龙来。”
王启初抓住黎方的手,鼓励道,“你还年轻,我早说了你这么早订下来不是好事儿。现在,巧了!分了可好,哥们儿改天带你出去转转,嫩苗儿街上一抓一把儿,绿色纯天然无公害!”
“哼,我找什么嫩苗儿?这儿不就有一棵吗?”黎方甩开他的手,伸手抓住苏潼摊放在桌上的手,笑盈盈道,“咱苏老师啊……”
“去去去,死一边去。”苏潼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没精神地瞪了他一眼。
“黎方,朋友可欺不可睡,这江湖规矩懂不懂?”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