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峤早已打算好,回舫前将梓婼的家书送至邮驿,对此他故意不去提及,目的是想以此试探梓婼的反应。
已经两日,梓婼始终保持着沉默!她为何不似之前那般直指、咒骂他?她已然不屑理睬他了吗?她明明已将信写好,却迟迟不提送信之事,难道她憎恶他已然到了不愿向他开口的地步?
殷峤在床上胡思乱想,毫无睡意,索性翻身下床,在房内来回踱步。
梓婼仔细斟酌一番后,决定去找冯兆卿商议送信之事。正欲开门,便听门外孙大娘压低声音问道:“云裳姑娘,你还没歇吧?”
梓婼闻声将门打开,“还没,大娘,这么晚,您有事?”
孙大娘显然没料到梓婼这么快便将门打开,先是微微一惊,随后才踌躇道:“嗯……有个事……不得不告之姑娘!”
“哦,那您进来说吧。”梓婼侧过身,让孙大娘进了房。
孙大娘坐在桌边,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开口,她犹豫不绝地挣扎了好几日,见殷峤与梓婼始终相互回避着对方,心中颇感过意不去。日里,在岸边,瞧见殷峤射向梓婼的目光,便下定决心,为了爷,她应当将爷的手“受伤落残”的谎言真相说与梓婼听,希望梓婼不要再因此事去怨怪爷。
“小兰睡了吗?”梓婼倒了杯茶递向孙大娘,随口问道。
孙大娘接过茶杯,“吃过晚饭,兰儿便被张军那个混帐叫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哦!大娘,您这个时辰来找云裳所为何事?”
孙大娘被梓婼一问,欲言又止,嘴唇蠕动了两下,没吭声,后来干脆端起手中的茶杯连着灌了两大口茶水。
“大娘,您是个爽快人,今日怎么变得吞吐起来?游舫之上,承蒙大娘数日来的照顾,云裳小从失去母亲,早已将大娘视为亲人,您有话但讲无妨!”
也罢,话已然说到这个份上,若她再含糊犹豫,便不是她孙大娘了!
“云裳姑娘,爷前几日的手受伤……”
孙大娘的话才开了个头,便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异香迷住。身子摇晃了几下,手上力道尽失,茶杯脱手滑落于地,啪的应声而碎。随即,孙大娘那肥胖的身子跟着颓然侧翻在地,砰——砰咚!又是一连两声闷响。
“大娘……”眼见孙大娘先是失手砸了茶杯,跟着身子侧翻于地,连带将凳子掀翻,梓婼未弄清发生什么,正欲去扶她,瞬间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瘫伏在孙大娘肥胖的身上,也昏了过去!
夜深人静,那一啪、一砰、一咚的声响,显得格外“惊天动地”。
张军和小兰刚走进客栈,便听到二楼西边怪异的响声,不约而同地互视一眼,赶忙冲上楼。
本就心烦意乱,毫无睡意的殷峤,听闻楼下西面猝然接二连三响起的声音,心上一悸,随即夺门而出。
冯兆卿翻来覆去亦无法入睡,脑子里回想起白日里,殷峤与梓婼眉目间传递的情愫,他们之间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看梓婼的样子,她对殷峤……
冯兆卿正在琢磨着,猛然的声响惊得他倏的坐起身子,忽见殷峤的身影从门外一晃而过,冯兆卿赶忙起身,披上衣袍,随之推门而出。
殷峤第一个冲进梓婼房里,随之而到的是张军,然后是冯兆卿,最后是小兰。
二楼西首房内空无一人,地上的茶杯碎片以及翻倒的凳子预示着之前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在房里,四人隐约的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幽幽暗香。
殷峤嗅了嗅,蹙眉转头问向张军,“迷魂散?”
曾为盗首的张军对各种迷药甚为了解,他吸了几下鼻子,摇头道:“爷,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