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鸳鸯好似天生就对水有着特殊的感情。很小的时候,肖大鹏就带着她到处玩水,在别家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自家孩子千万别靠近有水的地方时,她早就练就了游泳这一生活技能。陈山峰的教育很特别,他赞同全家上下对陈鸳鸯某些方面的宠爱,但又在某些方面又极其严格,比如吃饭站立写字问候这些上。他总说细微的地方显示出一个人的家风和家教,特别是女孩子,出门在外,更不能让人觉得没规矩。对于肖大鹏这个顽童带着陈鸳鸯各种疯各种野,他也十分支持。女孩子可以有花朵般娇弱的一面,也要有野草般坚强的一面,在家可以娇弱,在外必须坚强。肖大鹏无形塑造了陈鸳鸯坚韧的个性,能吃苦,不怕累。对于从小就学游泳,学单车,学武术,这种从小的教育,陈山峰认为不仅能帮助自我成长,必要的时候才能帮助他人。就拿游泳来说,不仅能自娱自乐,偶尔还能助人为乐一把。就拿武术来说,不仅能保护自己,偶尔还能惩治坏人,何乐而不为呢?
玩腻了沙子,陈鸳鸯高高挽起了裤腿,手里拎着鞋子,打着赤脚,慢慢走近人群。
沈俞晔站在陈鸳鸯的‘作品’前。肥沙兔臃肿又可爱,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喜感。他蹲下来,手里捏着一把沙子,细细摩挲着。这样的沙子与其他地方的沙子都是亲兄弟,不同的只是地域关系,触感和粗粝程度都相当,不晓得陈鸳鸯怎么就能玩那么久。沈俞晔的手轻轻放在肥兔子头上,轰然一声,兔子支离破碎,他不禁愣了愣。良久,他将太阳帽和水放在一旁,准备挽救这只夭折的兔子。他团了一大把沙子,打好坚实的地基后,将吸过水的细沙一点点累积,不一会儿,一只苗条兔子的形状就出来了。好几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趴在一边,惊奇看着沈俞晔的一双巧手化沙子为神奇,兔子的腿,眼睛,鼻子,甚至连大门牙都捏得栩栩如生,一只苗条又生动的兔子就这样大功告成,正用含着笑的眼睛看着创造它观赏它的人。一个戴着眼镜的胖胖男孩怯怯地问沈俞晔:“大哥哥,我可以碰碰它吗?”
沈俞晔点点头,小胖男孩伸手戳了戳兔子的腿,又摸了摸它的头,一副很是喜欢的模样。
另一个小男生又问:“大哥哥,你还会堆其他动物么?比如小猪,比如我。。。。。。”
沈俞晔被他的话逗乐,他将衣袖挽高,指挥着众小男孩怎么团沙子,怎么堆。小家伙们很高兴这个帅气哥哥的邀请,一个个眼带兴奋,干劲十足。沈俞晔接过小胖男孩找着的两块圆滑石头,眼神里荡漾着与他一模一样的愉悦神采。这样不怕脏不怕累的情景像回到了年少时期,那时他还是孩子王,程皓然,顾森他们也像这几个陌生的小男孩一样,每天围着自己各种疯各种玩,也用这样崇拜的眼神看向自己。想到这,沈俞晔好像有那么一点理解陈鸳鸯的举动,也好似能体会到她那样不带遮掩又显而易见的微笑来自何处又因为什么了。有太多东西你站在外围看,看到的只是一个模糊剪影,只是一角零碎,没有走近,没有参与,就根本无法体会其中滋味,其中含义。这种感觉有一个专门词汇——感同身受,沈俞晔觉得这小小的沙子让他与陈鸳鸯之间还未达到‘感同身受’的地步,但又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一模一样的快乐。
程安安循声而来,见沈俞晔拉着一帮半大的孩子在玩沙子,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她扶了扶掉在地上的下巴,越过那些可能会弄脏她裙摆的小小脏手,捂着鼻子皱着眉看着沈俞晔站起。她抽出几张纸递给沈俞晔,语气里带着不解,还有一丝埋怨:“俞晔哥哥,我找了你这么久,你居然在这里跟一群小毛孩玩这种幼稚游戏?不行,这样擦不干净,把水递给我,用水洗一洗或许能洗干净。”
沈俞晔将水握在手里,抬眼看了看程安安,安安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有些郁闷,不禁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