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再不给爷站住,看一会儿抓到不扒了你的皮!”
站住?等你抓?她傻呀!
于是,就见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左冲右撞,带翻无数摊床,凡其所过之处均是满地菜叶,一片狼籍,惊呼声叫骂声此起彼伏。而小姑娘对这一切只是抱歉地吐吐舌头,继续狂奔。
呀!咸猪手伸过来了。
小姑娘使出吃奶的劲,拼命往前蹿,直到蹿得累了才敢停下。
可这一停,坏了!那人不知何时竟到了她的身后,且闪电般抓住了她的一条袖子。
小姑娘吓得狂甩胳膊,同时心中顿悟——原来猪,也可以有狗的速度。
只是,还没等双方分出胜负,就听——
“刺啦!”
“砰!”
蹄子的主人和她的半截袖子同时被甩了出去。
小姑娘愣了愣,而后对着自己莲藕般的前臂,点头——真白!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姑娘一口气左转,右拐,直走,翻墙……眨眼间跑出老远。
小姑娘感叹,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躲在娘亲怀里哭鼻子的千金小姐,这些年为了生存她不得不四处乞讨,就算不小心被人贩抓住,也会千方百计逃跑,并且从没失败过。就那猪头还想抓住她,真是苍蝇吹喇叭——自不量力。
哦,对了。她现在不叫晴儿,而叫叶子,倒不是她刻意改名,而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就叫叶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她也搞不清楚,只记得那晚她做恶梦哭得很伤心,后来在娘亲的安抚下睡着了,可是等她再睁开眼,竟已身处陌生的环境,还换了副模样。
瘦瘦黄黄的脸,大大的眼睛,干巴巴的皮肤,麻杆一样的身材,是典型的小乞丐,但幸运的是她俩年纪相仿,倒不用刻意装大扮小,省了许多麻烦。
那时她才六岁,即害怕又无助,直到再也哭不动了她才明白,这里没有人会管她,以后只能靠自己。
她一路走一路打听,知道那晚与娘亲落脚的村子离她现在的城镇并不远,可等她迈着小短腿好容易找到时,却震惊了——
那里一片沙石瓦砾,没有一座完整的房屋,整个村子都已成为废墟,荒无人烟。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绝望、悲痛、不甘、愤恨……
她没有找到娘亲的尸身,所以她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娘亲或许也如她这般住在别人的身体里,只是她们或许永远没有相认的一天。
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叶子歇够了打算再跑得远点,可还没跑几步,就突然一声惊叫,手在脖颈胸前一个劲地摸索。
“不见了……兔子不见了……”她急得团团转,许久没哭过的眼中再次湿润,最后银牙一咬,毫不迟疑地转身往回跑。
翻墙,直走,左拐,右转……啊,在这儿!
穿着红色丝线的碧绿玉兔静静地躺在墙边,闪着五彩微光,看得出是枚价值不菲的极品暖玉。
她扑上前,激动地将失而复得的宝贝贴在心口,昔日情景历历在目,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滚落脸颊。
这枚玉兔是那次她挖出的唯一属于她,属于前世的东西,是不能遗失的记忆。
叶子不是一个喜欢伤感的人,只一会就调整好心情继续跑路,却在拐弯时跟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唔——!你怎么走路的?都不看道!”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那叫一个实惠,溅起尘土无数,她呲牙咧嘴瞪向一步远的肇事者。
自下往上。
藏蓝面云锦暗纹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