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渚按掉了电话,坐在床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窗外的天气格外好,是阴雨了许久后第一次出太阳,光秃秃的枝干上还有几片黄叶在坚持,却在下一阵寒风中倏然飞起,被无形的巨手推向不知名的远方。
好一会儿,小渚才终于起身坐回书桌前。她静默地打开YY,静默地重山的频道,静默地点击了孤鹜的小房间。
“师父。”第一次这样主动地想去做一件事。
“你先听我说,”孤鹜打断了小渚要说的话,“徒弟,你是不是有事情骗了为师?”
小渚说:“嗯,确实有。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
“好,你说。”
“上次你给我发的那幅画……事实上,确实是我画的。”说着,小渚在YY又给孤鹜发了两张曾经的画作,不带水印的高像素原稿,和只有作者自己才留存的创作过程稿。
孤鹜半晌没说出话来。
小渚想了想,下定决心,爆了自己一张生活照,并且,是和白鲤二人的单独合影。
“师父,这个人就是我,你还记得吗?”小渚圈了照片上的自己问。
“阿鲤,阿鲤?!真的是你,阿鲤!”孤鹜先是静了一瞬,随即在YY激动地喊了出来,怪不得那么像,怪不得那么像!原来真的是阿鲤,真的是你!”孤鹜一向是天塌不惊的,但此刻,却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你回来了!阿鲤,你回来了!怪我,都怪我,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师父,”小渚冷静地打断孤鹜,“你知道另一个女孩是谁吗?”
“她?她是白沙啊,你的好闺蜜一汀白沙。”
“嗯,对哦……我先下了师父……”小渚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退了YY。
她无心再说话,脑海中过往的一幕幕争相浮现,白鲤,今今,顾今今……原来真的是这样,竟然真的是这样!多希望,这只是卫枢跟她讲的一个别人的故事,可事到如今,这个真相就这么直剌剌地扑了过来,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自欺欺人。
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只余小渚空落落地音色响起:“你冷落我、排斥我、因为妒忌而陷害我,我都可以忍,甚至你用我的照片、我的身世,我也可以不计较,只因为你曾救过我一命,是我在冷漠的中学里唯一的朋友,我感激你!但是……但是你明明知道,我最在乎我最热爱我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的,就是我的画!你明知道我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去追逐这个渺小的梦想!你要是有一丁点良心,你就不会用你的名字,冠在它们的身上!”
顾今今!顾今今!!你怎么可以!!!
抬手拂过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两靥已被泪水淌湿。她直挺挺躺在床上望着上铺的床板,无论时间流地多快多慢,都无法让她回过神来。
天黑得很早,还没到六点就已经像是入夜,因实在饿得有些受不了,小渚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摸上手机钱包和钥匙,准备出门觅食。
走到宿舍区门口的红绿灯下,小渚终于抬眼看了看路,昏黄的路灯和闪烁的车灯中,路边影影绰绰停了一辆熟悉的车,以及,车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卫枢站在那里,目光定定地落在小渚身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冲过来打招呼,就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
小渚停下的不乏犹如灌铅,再也抬不起来,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却远得让她不敢迈近一步。
怕是再往前一点,对方就不见了。
“绿了绿了,快走!”
几辆自行车从小渚身后极速而过,原地愣神的小渚没有反应过来,被其中一辆给撞到了一侧身子,踉跄往前跌了几步。
“搞什么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