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说:“我看你脸色不佳,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长生斋不远,要不要过来坐坐,我给你看看?”
翼有点泱泱地说:“下次吧。水木姑娘如果有空的话,就在这里陪我坐坐好了。如果忙,也是无妨的。”
水木想到他可能忌讳明月,于是说:“没事儿,我留下好了。”于是转身吩咐青影先回去。
水木随之大方子坐在翼身边的石凳上,偏着头看着他说:“你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出了什么事儿?和我说说,我保证不乱讲。”
翼看了眼水木,她的言语神态间完全没有了第一次的疏离,语气自然随和得就如同他们已认识多年。那张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却让人有了一种宁心平气的感觉。大概那一刻的她看起来很真诚,翼鬼使神差得把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说了,水木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完。
然后水木说:“皇家的婚姻只是一个一个的交易,水木瑶就是你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牺牲女儿们的幸福,据说那是因为枕边风威力无边,男人们都好这口。我听说,皇帝皇子们都是长得玉树临风的,女孩子嫁过去后多多少少还是对他们很倾心的。”
翼说:“连心是心甘情愿的。”
水木说:“那么她不是为了那皇妃的位置,就是已经爱上了那皇子。如果是前者的话,真的就不值得你去牵挂了。因为,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料。就算是嫁给了你,没准儿哪天和你王兄对上眼了,就爬他床上去了。如果是后者呢,那就更不值得你去牵挂,因为她的眼里不会再有你。放手,再找个更好的。”
翼沉默许久,然后说:“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做得永远比说起来的难。你还没动过情,不懂的。”
水木晃着双腿无所谓地说:“我是不懂,不过看得也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儿跑吗?你知道什么病最难治吗?”
翼很配合地接下话题:“什么病?”
水木幽幽地说:“相思病。”
水木说完后顿了一下,似乎也没有期待翼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望着秦淮河缠绵悠远的河水继续说了下去:“怨偶,并非才子佳人的特权,市井小户,淳朴乡民,也比比皆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者有之。一见钟情,相见恨晚者有之。或因家世地位,或因生死两隔,父母总以为自己为子女安排的因缘路是最好的,却不知棒打鸳鸯,遗憾终生。而子女为人父母,却偏偏忘了自己的过往,一味地在重蹈自己父母的覆辙。这是有情人难成眷属。更有为蝇头小利或荣华富贵,抛弃原配,能同甘苦,却不能同富贵。我曾经试图调配忘情水,后来才发现那是痴人说梦。情,似乎是个最难以理顺的东西呢。”说罢,水木将手撑到身后,似乎想扩张心肺,以除去这分无可奈何。
翼没有作声,他直直地看着水木,直到看得她浑身发毛,又重新坐直了身子,心中开始后悔应该慎言而不该多管闲事。
水木等了会儿,这个人的气场有点异样,她真的担心翼因为自己触到了他的痛点,会用眼光把自己掐死。虽然这个法术还未听说,但是不代表眼前这个为高权重的人不会。
水木居然有点心虚地说:“那个,你不要生气啊。我说话直了点,不要介意啊。”
翼居然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你很直率,或许我需要就是这个。”
水木摸摸鼻尖转头看着秦淮河,这个人脑子好像有点不正常了。
如此干坐气氛仍是让人尴尬,于是水木提议说:“去城北的鸡鸣寺走走吧,佛家最静心,去了说不定会舒坦点。”
翼同意了,他说:“烦你带路吧。”
水木问:“我去叫车吧。”
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