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屋外掠进一个人,身法如燕子般迅捷,正是刚才抬着石头出去的那男子。对着一笑佛一抱拳,笑道:“那方石块摆在院中,也是惹厌,兄弟索性借着皇甫大哥一掌之威,将它送到后面垃圾堆去了。”说罢一侧头看见了我,也是微微一愣,眼中一抹惊艳掠过,道:“这位是…”
我瞧那扔石头的人口舌笨拙,再纠缠下去委实无趣,只说了句:“看热闹的。”就在那三人看怪物的眼神中走开了,直接走到沈浪那桌坐下。这时桌上人是朱八在最左边,朱七七在他右侧,紧挨着弄尘,弄尘又挨着沈浪。我刚在沈浪旁边坐定,弄尘忽然用胳膊肘捅捅沈浪道:“沈兄,你和绾绾换个位置可好?”
朱七七忙问:“为什么?”
弄尘这才瞧了她一眼,慢悠悠道:“能被两个美人儿围着才妙啊。”
沈浪微笑站起,我一把拉住他:“他说换就换?我说不许换。”
沈浪犹疑了一下,我不禁气恼:“怎地你连陌生人的话都听,我叫你做点什么事却犹豫得跟个女人一般?”
弄尘一听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道:“沈兄,快坐下罢,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这护花使者倒不好做,护着的哪里是花,分明是一点就着、又辣又呛的二踢脚。”
我斜了他一眼道:“本就不是甚么劳什子的花,就算做个二踢脚也比旁的二踢脚爆得响亮,有何不好?”
“好极,好极!”一旁朱八拍手道。“这比喻真贴切!只是我看这大姐姐还当不上这二踢脚三字,如此美号,跟我七姐倒是更合衬的!”
闻得此言,我不由地扑哧一笑,朱八一见有人捧场更加来劲,正欲再说就被朱七七狠狠地踩了一脚,朱八哎哟一声惨嚎就住了口。
正说说笑笑间,忽闻碰地一声响,只见方才那丢石头的男子和一个麻子对了一掌后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胸膛不住起伏,过了一会儿竟吐出一口血来。
旁边那曾将方石举起送到院外的人骇然道:“皇甫兄,你…”
那被称作皇普的人只是推开举石人手掌,头也不回地奔出了院子。
这时厅堂内一片杯盘狼藉,唯独两桌仍然整齐。其中一桌是我们的,另一桌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的。那对夫妻男的虽威猛,但面容并不出奇,只是那女人虽面容漂亮,但脸上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甚为诡异。他俩身边的小女孩儿倒是玉雪可爱,一双乌溜溜的眼珠不住来回打量着沈浪的脸。我又是一阵无奈,敢情这厮的魅力都能煞到小女孩了?
沈浪犹自持杯浅啜,那种安闲之态,似是对任何事都不愿理睬,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不由惊觉他那神情--与其说是对一切事物的不在意,倒不如说他心中藏有一种可畏的自信,是以便可蔑视一切别人加诸他的影响。
这时一笑佛与那麻子寒暄几句后便挪动着肥大的身躯往那夫妻的桌子走去,其余众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只见他肥胖的身子刚刚在桌前站定,尚未开口,周围忽地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