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冷幽默细胞作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这些配角的造型倒是够典型的。一边笑,一边看那大和尚在那里像演戏似的一个个去招惹那屋内的人。屋檐上有积灰,我不想弄脏皮裘,于是轻轻跃下屋檐,想在下面看。朱七七给我的那身衣裳是左一条带子、右一条带子,并不如我之前所穿的轻便装束,反而是缚手缚脚,极为碍事。我无奈地想大户人家怎么连个丫鬟的衣服也这样考究--很不幸地,我的衣带被缠在了柱子与台阶的夹缝处。
正想蹲下身去解那衣带,忽然耳边传来极凌厉的重物破空之声,只见一方巨大的青石冲着我的方向直直飞来。我大惊之下连忙反手用力一撕,将衣带扯断,跃起避过;这时客栈中跳出个男子,追上那石头用手扣住,往院门外飞掠而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远去的身影,心想这是唱的哪一出戏,武功不比了,玩举重?
呆归呆,心里却在心疼那身衣服。我是个完美主义者,何况这衣服确实挺招人喜爱的,衣带断了真是可惜。于是脑子一热,跳进了门槛大叫:“方才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往外乱扔东西!?快赔我的衣服来!”
只见厅中人齐齐把目光向我投来,忽地一阵沉默。
半响一个中年男子才干咳一声,道:“是我扔的。姑娘不知有何见教。”
我气呼呼地指着他鼻子大叫:“你这人当真奇怪,好好的往外扔什么石头?我的衣带缠在台阶里,我正想解开,就看见一块大石头飞将出来,我只好撕破衣带,躲开那石头。你说,该不该你赔?”
这时满堂人听了我这话,忽然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旁边那胖大和尚道:“那巨石去势甚急,瞧姑娘脸不红,气不喘,躲得如此轻松,想必这轻功必定是极好的。”
我情知这和尚有心在这些人面前立威,但越看他越觉得心中生厌,只见他肥头大耳,身上赘肉在呼吸间如波浪抖动,真是恶心透了。因此心里便产生了搅他局的想法,也不理他,只对那中年男子不依不饶:“喂,你是哑了,还是聋了?你到底赔是不赔?”
那中年男子被我指着鼻子这么一说,顿时十分尴尬,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们原是在试探武功,却被我这个愣头青一顿搅和,顿时厅中的肃杀气氛全无,有几个人已经吃吃笑了起来,道:“这女娃娃当真有趣,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看相貌倒是不凡。”“想必武功也不差。”“这么一闹,瞧那一笑佛如何收场。”一听这句话,我心想这诨号八九不离十就是那惹事的胖大和尚的,一头肥猪也敢称佛--我又偷笑起来。
这时沈浪的声音幽幽响起:“姑奶奶,怎地睡醒了就来此间胡闹。”语气很是无奈,却全无责备之意。我一回头,这才发现朱七七、朱八、沈浪和弄尘同坐在角落里的一桌。
“非也,非也...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怎么能叫胡闹?”弄尘邪邪道,说到那非也时,摇头晃脑活像个说书先生。他弓着背,两脚踏在凳子前面两个凳脚之间的横木上,一手拄膝,一手松松地垂在身侧摆来摆去。
朱七七只痴痴看着弄尘,仿佛这大厅中除了他再没有别人,眼中含着的情意十分明显,偏偏弄尘一眼也不看她,只是自己摇着宽大的袖摆,仿佛那袖子是这世上最好玩的玩具。
我顺水推舟,叉腰回望那扔石头的男人:“你怎么说?”
那中年男人面有怒容,却不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