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后。
皇上这些年身体越发愈下,小皇子因为是唯一的皇嗣,被宠的无法无天。若不是还有皇上约束着他,小皇子姬淮只怕就要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们给捧杀成一个仗势欺人的废物了。
这些年来,皇上对于掌控王朝的无力感日益加重。
看着马上就要行加冠礼的姬淮还是如此顽劣,皇上不由深感疲乏。
他也不是没用想尽法子找一些隐世的术师们观看姬淮的气运如何,但无一例外都是摇摇头说看不穿,仿佛天生便有什么东西遮住了无法看清。
这让所有人都绝望又希翼。
看不清的气运反而为忠心于大干王朝的君臣们带来了一丝宽慰。
无论如何,还有一丝希望尚存。
王朝看似还是一个整体,但如今皇上的权柄已经不可与昔日相提并论,常常是命令下到各地,光领命不执行。
偌大的一个大干王朝的皇室如今只是一个空壳子了。
姬淮跪在下首,听着父皇的训导。
心上不耐,眼睛不停地转动,没有一刻安静下来。
皇上停下一口气,看着下方的姬淮,一眼便看出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这。
胸口的那口气没有发泄出来,堵得更厉害了。
“混账!看看你这几天惹的事!”
说完把手边的奏折一鼓作气扔到了他姬淮脸上,皇上脸色都气白了。
姬淮见父皇生气,不敢躲闪,被砸了个扑头盖脸。
忍不住痛呼一声,不情愿地抬起脸小声认错。
皇上看到姬淮完整露出来的面容,心里无端就软了下来。
姬淮的容貌生的极好,先皇后的容貌自然也是倾城,但他除了眉眼间的几分相似,竟是完全看不出皇室子孙历来的那份儒雅。
星眸皓齿,犯了大错,这张脸只要服软的笑上一笑,再大的气都能瞬间去掉大半。
皇上闭眼缓了缓,不由想起,双之向来容貌相似性格迥异,若是大皇子还活着,想必性格比起姬淮定是稳妥不少。
没有人知道,当年降世的帝子是哪个皇子。
这些年们,百姓们也在刻意的散发的谣言中,认定了帝子就是姬淮。
可也仅限于那些百姓们,无数心怀狼子野心的诸侯们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一事无成的姬淮能担得起帝子这个称呼。
只要一个契机,这天下就能立刻四分五裂。
也只需要一个契机。
边疆裴家。
皇权的弱化导致了这里镇守边关的十几万大军已经成为了裴家军。
路途遥远,裴家又不进京,京都的那些人拿这个地方也毫无办法。渐渐的,裴家已经成为这边远一块地区的王了。
裴大将军这次操练士兵到一半倒是迎了一个贵客回来。
“王爷倒是有闲心来老夫这荒野地带。”
裴将军身着戎装,敷衍地行了一个礼后,嘴里语气不明地说道。
聂恒轻笑,眉眼如玉,清丽出尘。
这么一笑,凤眼微挑眸中晕开的是深不可测的光芒,墨青长发一半束起,一半散下。几缕发丝扬至脸侧,静谧面容便更如墨画一般,看似赏心悦目,实则触碰不得。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聂恒都是一个不沾刀剑的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都是温和优雅的气质,根本想不到他是那个十二岁时便能提剑领兵大退反贼的煞血修罗。
聂恒笑道:“本王路过此地听闻裴将军的独子即将加冠,特意前来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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