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摆弄摆弄草药,巫蛊之术涉猎不多。解蛊不成,可以种啊。只要我们的将士中了和他们一样的蛊毒,不就能和他们一样勇往直前了么?”
“胡闹!”三殿下虽然年轻,气势却不输任何一位老将,当即拍案而起。
“可是殿下,事已至此,还有别的法子不能?”程益怀语笑嫣然,“同醉与闲平”的扇面儿徐徐摇着,清风阵阵,扇向叶与焘的脑海里却是滔天巨浪。营帐外,那是苍翠的夏天的山,满满都是自然的生机。
却不是他们的生机。
叶与焘浓眉紧蹙,提前感受到了深秋般的萧索。
“此事就是快马加鞭,也得大半个月才能到天子脚下吧,一来一回,我们能不能撑得住还是个问题。”有副将说道,说话时眉宇间满是忧愁。
靖远将军卫起望出身世家,少年成名,战功赫赫,多年来未尝一败,更兼有“儒将”之称,朝野上下称颂,幼时便同当今圣上情同手足,最终却因桃容夫人生分。到如今这个地步,明摆着是皇上为难他,能打赢自然好,打不赢死在南疆也很好,要是侥幸没死,押回长安治罪亦可。
皇上原本也是个雄才大略的主,不然先帝也不会早早将他立为储君。但登基之后却是庸庸碌碌,无功无过,好在只是庸君而非昏君。如今却渐渐昏了头,为着个人的恩怨折腾卫起望,朝中老臣看在眼里也是心凉的。
谁不知道他二人原是亲如手足的朋友。
可是一堵宫墙生生隔开君臣之分,谈什么朋友?徒增笑料罢了。
程益怀说要出营帐采药,以防瘟疫卷土重来。叶与焘派了个百夫长跟着他,说是保护程太医的安全。程太医笑呵呵地摇着扇子应下,进了密林却一扇敲向对方死穴。
一尺三寸长的铁骨描金扇,哪里是一个寻常武夫可以承受得住的?何况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眼前这个太医,怎么会有这样的功夫?他已没有机会明白。
程益怀收拾了那百夫长的尸体,独自一人走在林中。不多时便看到树根处开始有了记号,他走了一阵子,果然有人早已在林中等待。
“属下参见少主。”
“免礼免礼。”程益怀道,“苏也罢的方子挺有用的?南疆的事辛苦你了,程叔。”
“属下不敢居功……只是苏公子的方子里,有一味药我们遍访不得。如今将士们领的都是少一味的。再说制药消耗巨大,卫起望也不是个庸才,打了这许久,才下三镇,实在是无功有过啊。”程叔年逾五旬,须发便已全白,实在是劳心劳力太过。程益怀心知肚明,对他也万分谦谨。
“无妨,苏也罢同我说了,这一味药只是为了改变人的味觉,吃不出‘流云散’的味道而已,倒也没有其他大用。我临走前,他给了一包我,是番邦的东西,你寻不到也是正常,倒是我疏忽了。至于资费你无须担忧,只怕不日我们便能将富甲天下的藏英楼收入囊中了……”
程叔长揖:“属下还有一事恳请少主留心……沈青瓷名动长安,圣眷正隆,听闻他与少主交好……属下斗胆,请少主早日除去此人。”
程益怀扶起程叔:“我同苏公子约定过了,只要叶与焘这里出了事,他不日便可把沈青瓷拉下来……一应证据,早已准备完全。”
程叔蹙眉道:“少主如此倚重苏公子,不怕他有贰心么?”
“苏也罢是‘妖翁’段齐的高徒,段家亦是临川王一案中受牵连的,今日助我,他日史书改写,也算光耀师门。何况,他对沈青瓷的恨之深,只怕是你难以想象的。再说,残废之躯,能有今日已是难得,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