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绿春拉着容言兮手臂的手一紧,她太熟悉这种眼神了,怯弱的,带着小心翼翼的。一种不祥的念头闪过她的心头,却始终不敢去确认。
“啊,绿春,你,你捏的我疼。”
看着容言兮可怜兮兮的脸,绿春打了个激灵,忙扶着她靠在床头:“对不起,对不起,郡主,奴婢早就回来伺候你了,你,你不记得了?”
容言兮脸色一抖,眼神闪躲:“记得,记得,我知道的。”
绿春心里疑惑着,却不敢去深究,忙勉强笑着端来了粥:“郡主,过几日就是你和太子殿下的大婚了,身体这么弱可不行,吃点东西吧。”
容言兮一听,眼睛里闪着难得的幸福与羞涩:“太、太子要,要娶,娶我了?”见绿春含笑的点了点,忙别过脸,笑道:“绿春,你在取笑我吗?”
“奴婢哪里敢,奴婢这是为郡主和太子殿下高兴呢。”
睡前明明还是对这桩婚事极其抗拒的,醒后却变了,说话的神色也大不相同,截然是两个人啊。绿春小心地观察着,努力克制了心里的恐惧。
“我爹爹和娘怎么不在?”
“来贺郡主大婚的官员们太多了,王爷和王妃在前面忙着招呼呢,一会奴婢就过去请他们过来看郡主。”
容言兮点了点头,凑近了吃了一口绿春递上来的一勺粥。
“郡主,你,你困吗?”等吃完了粥,绿春试探性地轻声问着:“要不要再歇一会?”
“不,不,不用了。”容言兮疑惑地抬起头,无辜地眼神看得绿春有些心慌,声音蠕蠕而道:“我不是刚睡醒吗?”
“是,奴婢只是觉得郡主身子太弱,需要多休息些才好。”
“嗯,绿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从小你就在我身边照顾我,这次你能来陪着我,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容言兮抓着绿春的手,笑颜如花。
绿春脸上一红,也记起了当年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意。看,自己都在担忧什么呢,这不正是郡主吗。
“那好,郡主,奴婢服侍您起来吧,陪您去园子里走一走。”
入秋的时节,风头地劲儿有些大,容言兮站在竹林之中,听风声穿越而来,飒飒作响。
“绿春,我身子有些冷,你去帮我拿件外衣吧。”容言兮软软地声音夹着风声,有些恍惚。
“是。”绿春瞧见她微蹙的眉头,有些疑惑地应了声。
见绿春走了,容言兮缓缓地蹲了下来,环抱着双膝,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很累,这种感觉很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逃离出来,能不能逃离开这命运,每次都在她以为可以逃出升天的时候,就重头一棒。她退缩了,人又如何抗拒得过命运?再次睁开眼时,她伪装起了容郡主。真是好笑,装得那么认真,险些连自己都要骗进去了。封闭了耳朵、封闭了眼睛、封闭了心,但隐隐扎在心尖上的刺一阵一阵地疼,怎么才能不去害怕?怎么才不去恐惧?
卫汲雪是否真的被救走了?宁逆风真的能救了他?玉清寞那么肯定的说他死了是为什么?是不是自己这辈子都要被囚禁在这皇宫之中?
无数的问题砸得她无法呼吸,如果能像容郡主一样多好,简单的活着,简单的爱着。如果只当自己是容郡主,是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的嫁给颜无瑕?然后漠然又自怜的看着他一个又一个的充实后宫嫔妃,自己还必须装着贤惠的道喜,替他管理后宫?可笑,便是那个软弱的容郡主怕也会受不了吧,爱一个人何曾是这般的心胸宽广。
她与颜无瑕必并非无法产生爱情,而是,在还未开始时,就已经注定了容言兮无法接受这样的身份。
可悲的是,她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