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低头,像是被斥的不敢说话,但心里却冷笑着,经过一番对话,她已经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狗子的节点依然卡的非常‘消魂’,这会儿,正是许令则跟他那真爱——李家三姑娘李曼语热恋正情深,决定跟家里摊牌,提出离婚的时候。
不过,许令则的操作也是很骚,碍于许柳两家是世交,他和柳玉娘自幼订亲,结缡五年,孩子都流了两个,这会儿提离婚,不用柳家人,他老子娘就能打烂了他,便也不敢轻言,反而把柳玉娘‘骗’出来,弄了个当面对质!
还是许令则、柳玉娘、李曼语三个人,脸对脸对坐咖啡厅。当着黄头发蓝眼睛,满嘴洋文的洋人服务员,那俩自称‘真爱’的把话扔桌了!
他们说柳玉娘是封建残余,许令则和她是包办婚姻,他们不幸福,他们要反抗,他们得离婚,他们是为了三个人的未来好……
妈的,当初许令则出国留学,拜托她照顾家中老父老母,跟她新婚燕尔,让她十五岁怀孕,半年流两个孩子的时候,他怎么不提包办婚姻?
结婚整整五年,两人甜甜蜜蜜,耳鬓厮磨那会儿,他怎么不喊不幸福?
渣男贱皮子,见意思迁,喜新厌旧就直说,扯什么封建大旗?说什么真爱无敌?要脸不要啊?
尤其,柳玉娘个女戒女训养出来,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已婚妇女,突然把她弄到咖啡馆去,入目……要么是露胳膊露腿儿,西装革履的男女,要么是红眉毛绿眼睛,满嘴天书,她一个字听不懂的洋人?又突兀面对相公带‘外室’摊牌,直言让她下堂让位置?
她能怎么处理?
惊骇欲绝,哭闹不休不是正常操作吗?
至于十几家报纸一起说她‘粗鄙不堪,跋扈恣睢’,篇篇同情许令则个大诗人、大作者、大知识分子,口口声声她配不上人家吗?
欺负她没有发声渠道啊!
从‘闹’了咖啡室,把家丑外扬开始,柳玉娘长久陷入了阶段战斗的海洋里,家里家外、爹娘公
婆骂了许令则一通,人家不痛不痒的离家出走了,留下她被长辈们‘围攻’,整整两个多月,盼不来儿子回心转意,公婆话里话外‘男人有妾应该的,谁家没养个把姨太太’,爹娘同样上门劝她……
柳玉娘妥协了。
毕竟,她爹、她伯、她哥、她弟……这些人房里都有妾,她成亲五年,又没给许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相公要纳姨太太,她哪怕多不情愿都只能同意,然而……
她万万没想到,她答应下了,许令则和李曼语却不满意!
人家是真爱,他们要明正言顺的做夫妻!
李曼语是海城税务局副局长的女儿,人家不当姨太太!
人家只做大老婆!
先是哭后是求,又是作又是闹,柳玉娘都给这两人跪下了,人家都不愿意妥协。许令则又掌握着舆论喉舌,几年下来,她就成为‘丑陋、封建、迂腐、包办婚姻惨剧’的代言人,名声尽损,万人嘲笑的被许家扫地出门。
从此,顶风臭出四十里!
而这一切的开端,就缘自于咖啡厅的三人‘摊牌’。
“相公,你到底要带我去见谁?还说有事跟我谈?是什么事儿?怎么不能再家说?”程玉垂头,眸子里闪过一抹狠意,她出声问。
“让你出来就出来,哪那么多废话?自是家里不方便。”许令则不耐烦的回头斥她。
“哦~”程玉小声,心里冷笑:这会儿局面没闹僵,柳玉娘还是那个‘苦守空房三年、替留学丈夫孝顺父母’的贤惠儿媳,他敢家里提离婚,许爹许娘饶不了他,一顿板子是难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