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世道变得可真快啊!我记得我上回见着尹大小姐的时候,跟着她的还是那个什么……什么公子来着……怎么才不到半年的工夫,就换人了呀?”说罢,易家次子特地瞥了瞥面无表情的尹阡陌,却并不在意她会有何反应,旋即,他又凝眸于面色同样不再和善的严良,“我说严兄啊,你是何时同尹大小姐相熟的?”
“这似乎与易公子无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严良一改方才的彬彬有礼,沉着脸不冷不热地回道。
“诶——怎就无关呢?”奈何他明显拒绝的姿态却没有换来对方识趣的收口,易家次子煞有其事地睁大了眼,露出一副“此事事关重大”的嘴脸,“令尊与家父在朝堂上下往来交好,易某也向来是将严兄视为朋友的。”言说至此,他刻意稍作停顿,侧目瞥了瞥静立不语的尹阡陌,“若是严兄遭遇什么危险,那易某可不能袖手旁观哪……”
意味深长的一席话方才出口,被其假意关怀的男子以及遭其含沙射影的女子就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
“易公子,请你自重。”眼见尹阡陌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胸中义愤的严良一个冲动,就冷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嘿嘿!?自重!?”谁知对方非但没有照办,反而还乐呵呵地咧开了嘴,仿佛突然间听闻了一个颇为好笑的笑话,“嘶……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眉开眼笑地说罢,他不假思索地侧首,注目于始终未再出声的女子,“你说是不是啊,尹大小姐?”
话音落下,尹阡陌已然记起此乃自己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不过,她是真心不想理会这个心术不正的纨绔子弟。
由此,挑着眉毛的男人等来的,不是女子任何言语上的回应,而是那如花朱颜上所流泻而出的嫌恶之色。
与此同时,严良亦觉得忍无可忍。
“易公子,严某同阡陌还有事,就先失陪了。”速速说完这番话,他不给对方作出反应的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起了尹阡陌的手,抬脚往亭外走。
“阡陌?”稍稍诧异于严良直呼女子芳名的做法,易家次子一时半会儿还当真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他微瞪着眼把这称呼重复了一遍,然后倏尔缓过劲儿来,蓦地侧过身子,用视线捕捉了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
“且慢!”目的尚未达到,来人岂肯善罢甘休,他毫不犹豫地叫住了脚底生风的一男一女,成功令走在前头的男子停住了脚步,自然也叫被其拉着走的女子跟着驻足。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再假惺惺地讲究什么礼节了,这就打算撕去伪装的皮相,露出他的真实面目。
“严兄,易某好心提醒你一句,这个女人……”易家次子毫不避讳地用收拢的扇子指了指尹阡陌,“可是个名副其实的扫把星。听说她府上前阵子来了个向她提亲的男人,好不容易挨了半年,到头来还是出了事情,眼下也不晓得是死是活……”
尖锐刺耳的话语毫不留情地自后方传来,连并未遭到针对的严良都觉着胸臆难平,更别提遭人直言中伤的女子了。
果不其然,严良很快就感觉到,他掌心里的那只左手,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握成拳头。
他担忧地回过头去,拧眉看了看面色铁青的尹阡陌,又将薄怒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男子。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奈何对方恍如毫无知觉,仍旧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宣扬着他的论调,“严兄要是还爱惜自个儿的性命,易某奉劝你,还是离这个克夫的女人远一些为妙。”
纠缠了多年的梦魇,于女子最失意最敏感最痛苦的时期再度萦绕在耳畔,终是叫她痛得几乎将欲周身战栗。
不是鉴于说这话的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