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素芹望着他俊冷脸上泛起的温润怔了一下,恼中呈羞转身躲开他的手,将身背过去:“天色已晚,我想王也累了,不如回书房早点歇寝。”
他见一时半会是难宽解她的心,“嗯”了一声起身,脚步方到门洞边,心想或许搬回来与她同床共寝应能宽慰到她便踌躇留步道:“我今夜睡这里。”
她眼睫轻闪,心中触动,但又想他应是有所顾及才这么说,那顾及是什么,她想不明白,只觉也许还是为了障下人的眼眸,便不多语思着任他去,反正留下不过也是睡在那床榻上。
赵汣出了床洞命人将残羹收拾下去,又进了床洞,坐在床沿边脱去双履将两脚抬到床上,范素芹没想他的意思竟是如此,睨了他一眼讶异:“王要睡在这里?”
“嗯。”赵汣很认真地点了下头:“既然我们已成亲了。”
范素芹伸手抱过床上的蚕丝薄被和软枕立起身:“王不用勉强……”她不知该如何说出心里的不满用力:“……嗯。”就快步出了床洞,将手上的被枕铺在床榻上,倾身躺在床榻,背过身就不理他了。
赵汣孤零零坐在铺着玉凉席的床上,直觉心头空落。
范素芹回到王府后如以往般当着她的王妃,不同的是吃饭睡觉都多了个人陪伴,那个人便是赵汣,而他与她的话还是不多,倒不是不想说,只是她还放不下心里的怨气,因此虽和他同桌用饭,同房歇寝,但皆都与他分开而坐自顾做着自己的事,如是日子过了七八日。
说来范素芹人回了王府,心还惦记着白老汉那个粥铺,她寻思他们的粥铺没她应是难开下去,但她如今回到了王府也无法再说要去粥铺做粥,毕竟王妃到外头做粥是有失面子的事,况且范同对她出府的恼怒已让她心愧,于是她整了些私房银两让小葱趁午后下人都歇息不惹眼的空带给他们二老,谢他们多日来的照顾,让他们若粥铺做不下去拿着银两做些其他营生。
申时,日头斜洒咸王府西边外院小门,小葱从白老汉那里回来揣着把收起的油纸伞入了小门,方进小门后的小院不久就见菱角和两个身着缎面褙子,头绾垂髻的年轻女子迎面走来,小葱才想糟了怎么和她碰了面,菱角与那两个女子就到了她面前,菱角眼角瞥着小葱,提着娇声问:“这是去哪里了?”
小葱虽然想自己去哪里还要你管,你算王府的什么,但嘴上没说,憋了下嘴,白了一眼菱角道:“我出去随便逛逛了,小姐还等着我呢。”
菱角将身侧向那两个女子,看了那两个女子一眼,回看小葱尖酸:“王妃身边的人就是了不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像我们宫里出来的只能拘着礼。”
小葱见那两个女子眼角睇来的眼神带着轻视,才注意到这两个女子身上的穿着和王府的丫鬟异样,看上去与范素芹成亲那日瑞太妃身边带着的宫女倒一样,心生奇怪不敢轻易搭话,菱角微唇轻笑:“哼,连个礼节都不懂,还不见过这两个从宫里出来的姐姐。”
小葱明白,向那两个女子福了身,那两个女子没拿正眼看小葱,只用鼻息轻应了声:“嗯。”其中一个女子高傲道:“带我们向王妃请安,我们还有回宫向瑞太妃复命。”
说罢,那两个女子便与小葱擦肩而过,朝她身后的小门去了,而菱角则一副傲慢的样子紧送着她俩出门。
小葱回头怔望了一眼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知这两个宫女怎么突然来了王府,疑惑地朝正屋院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