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范素芹没再提小葱丢衣裳的事,此事无凭无据,她不想大动干戈扰了王府的安宁,怕人家说她进门没几天就把王府弄得鸡飞狗跳,便打算让它这么过去。她觉得那菱角再是个玩心眼的,怎么也还要掂量着自己做丫鬟的分寸,只是小葱因昨日在澡水中泡得过久,着了风寒病下了,这实在让她是咽得下却难消这口气。

小葱额上盖着块沾了水的白棉帕,病得东倒西歪躺在她那间小耳房内,范素芹垂着眼睑,两鬓垂髻高于耳际,左脸上那块红斑露出了半块在垂发外,一张净脸上沉得像一湖死水跨入了小葱的房门,走到小葱床边,侧身落坐在床沿,恬淡问:“葱,好些没有?”

小葱半眯着眼边撑着身要起来,边气弱:“早上喝了碗郎中开的药,发过汗,现在人倒轻松些了。”

范素芹抬起一手落在小葱一边肩头:“别起来,躺着,多喝几回药,过两日也就好了。”

小葱将撑床的手臂松垂下平躺回床,将眼眯得更紧瞧出范素芹死气沉沉的脸多半是为了头发绾得不好,没盖住红斑:“小姐,你这头谁绾的,真没个样子。”

范素芹轻轻叹了一鼻息:“小月绾的,罢了,反正就这样,惯了也见怪不怪。”

小葱将一温温烫烫的手覆在范素芹放在床榻上的一只手背:“小姐,怎么了,是他们……”她有预感应是有人说了自家小姐什么。

范素芹微微摇头:“往后我不绾垂髻了,我要把发鬓都绾到头上。”

小葱吃惊:“小姐……”不由又觉得被什么呛到地“咳咳”猛咳起来。

范素芹很淡然地伸手为她轻拍胸口,同时小月端着个呈有只粥碗的托盘入了房来,朝她福了个身:“王妃。”她抬眸看了眼小月,又转望小葱落下:“你喝了粥,好好休息,别替我思太多了。”就起身退出了床沿,看了眼小葱那努力睁了睁若似要关心些什么的眼眸,便回身出了房,留下了小月照顾小葱。

小月给绾的这发髻范素芹实在不满意,今早她原不想到厨房,可在房中待久她就闷得慌了,竟是思着该做些什么,终忍不住难耐还是地去了厨房。可绾着这样一个弊端皆露的发髻走在去厨房的路上难免是要引起一些丫鬟婆子的吃惊与侧目,她知道她们明里不说,暗地一定是笑着,何况他这搬出房后就再也没搬回来的意思,这只要是长眼的也都能猜出怎么回事,在某刻她简直把他恨到了心窝里,恨她的冷漠,恨他的无情,所以她赌了气——既然大家都看清楚她的丑,那么这个丑也不必再遮了。

…………槑国出品•安冬所著•华丽分隔•盗者退散…………

又是一日午时,午时的食材备好,范素芹退去身上的围裙和袖套正要洗手,一个粗使丫头就将一木盆水端到她面前:“王妃,请用。”

范素芹愣了一眼,朝粗使丫头轻轻浅笑,就将双手伸入了面盆里。小葱这一病就是好几日,小月被她遣去服侍小葱,而其他丫鬟中曾有人暗里劝她“王妃,养养花,种种草,喂喂鱼,不都好,何必去厨房里弄得一身脏,也失了身份。”她对这话怨想“你们每日吃的就是那地方做出的东西倒不嫌脏了,我整日就吃那地方做出的东西就不失身份了。”因此她觉得她们不贴心,索性每日到厨房皆让她们别跟,把她们留在了屋内。而她这般每日在厨房进进出出反而已和厨房做事的厨子、粗使丫头、杂役熟络得很,虽然她不上灶,不烧菜,却掩藏不住她骨子里那份对烧菜做饭的能耐,只要是这厨房内的人无不对她这能耐佩服之至。

菜色做熟皆盛摆上灶时,厨房外传来一个粗使丫头的热络问话:“哎呦,林妈,今怎么进府来了?又是哪阵风把你刮来了?”

一个妇人话语爽朗假嗔:“还用哪阵风把我刮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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