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阳娇柔地照在毛豆子泛着麦色的肌肤上,毛豆子拎起井边的木桶打了桶水放在井沿,折起两手衣袖捧起桶内的水泼在脸上洗去一脸汗水,接着撩水搓洗了双臂,方直起身就闻身后传来:“豆子少爷。”
毛豆子循声转望身后,见着那绾着双丫髻,穿着翠襦罗裙,一脸伶俐的丫头,憨憨一笑:“是小葱头。”
小葱将手里的白棉巾递给毛豆子,俏皮嘴角微起:“给你。”
毛豆子脸上依然挂着那皓齿微露的笑,接过小葱手里的白棉巾擦了擦脸和双臂道:“你不跟在姐身边怎么来了?”
小葱噘嘴用力扯过毛豆子手里的白棉巾,挪脚道:“原来豆子少爷一点都不想见我。”
毛豆子眨了眨眼:“我什么时候说不想见你。”便微起憨笑:“你来得正好。”
小葱咬唇一笑,撇头抬望毛豆子:“怎么好了?”
毛豆子微蹙了下眉头:“姐看起来好似不开心,那个王对她好吗?”
小葱失望地噘了下嘴,很快缓过心情踌躇:“小姐在王府,哎,我也不知怎么说。”
毛豆子连忙靠上小葱:“怎么了?”
小葱垂眸:“我也不太真切,但小姐在王府过得不好。”
毛豆子皱了皱眉:“你不是天天跟着姐,怎么不真切了?”
小葱觉得毛豆子话里带埋怨,嗔瞥了他一眼,嘟囔:“我是天天跟着,可那房里的事我哪能知道。”
毛豆子愣了愣眼:“房里的事怎么就不知道了,王府里介意你是外人吗?”
小葱觉得毛豆子真是个愣头青,瞪了他一眼:“豆子少爷你是真不懂?”
毛豆子搔了搔额鬓:“懂什么?”
小葱可恨毛豆子的傻,伶俐眼眸一转:“是,是王府嫌我是生人。”
小葱的话方落,小蒜跑来快语:“葱姐姐,快去前院,小姐要回王府了。”
“快去。”毛豆子紧拉过小葱一臂往厨房小院门奔去。
毛豆子、小葱和小蒜三人绕过厨房外的房巷很快到了前院,只见范家一家子人都堵在了窄窄的宅门边,小葱忙挤过范同余氏、吴妈身旁穿出宅门走到正站在宅门口与范同余氏道别的范素芹身边。
范素芹牵着余氏的手,泪盛在眼中望着范同余氏:“爹、娘,女儿回了。”
余氏微微点头望向小葱:“在王府要守规矩,好好照顾小姐。”
小葱连点着头:“夫人,我知道,我会照顾好小姐。”
毛豆子从范同余氏旁边挤出,愣愣望着范素芹:“姐,怎么这么早回去?”
范素芹抬望了眼毛豆子蹙着皱眉的脸,将眼低垂:“该回,早晚都要回,反正是留不下。”她知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回门不过是做客,终究还要回到那生冷的地方。
在家人的目送下,范素芹躲入了停在宅门阶下的轿子内,小葱从轿窗内见着她已坐稳便示意轿夫将轿子抬起。呼啦啦一对人就如来时一样有条不紊地随着轿子渐行渐离范家宅门外,出了宽巷,入了大街成了街上来往人群的焦点,在护卫的护行下队伍稳妥出了平民所住的城北长街行入了皇亲权贵居住的城西,走在皇城外。
路经护城河,范素芹透过轿窗见着窗外天青云淡,春光和煦,杨柳垂堤,不由想下轿走走,便对跟在轿旁的小葱:“葱,让他们将轿子停下。”
“小姐怎么了?”小葱不明白范素芹为何突然想下轿。
范素芹捂着自己胸口:“轿子里闷,我想下轿透透气。”
小葱得知范素芹的意思,匆匆快行到轿前:“小姐,命将轿子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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