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铭,我们放弃回去的念头吧。我怕是也活不了几年了,这几天准备辞官回寺庙静养了。”李伟缓缓抬头说道。
“瞎说什么,我这刚有孕,你便说你活不过几年,你是故意气我不是?”余艾铭抽回自己的手,扭过头不看李伟。
“你明知我的意思,为何非要歪曲呢?”李伟心里一阵苦涩。
“不如你来帮我吧!”余艾铭此时心中并非不知道李伟的意思,看着李伟的样子,已快入了老态龙钟的行当,不如索性让他搬来一起住,如若哪天他真的不在了,也不会后悔。
瞧着李伟一脸震惊的样儿,余艾铭叹口气,便又说道,“我虽说是这将军府里的主母,可是能信任之人,实在太少。而现下这般光景,怕是你也不知道我的苦涩。上有皇上皇后娘娘派着郡主来压我,管我,下有那夏荷背地里套我,还有那秦管家的媳妇儿邢氏,还没来得及收拾。再者了,徐府里的沐氏究竟是何情况,怎会无缘无故在大好年华人说没就没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叫我担忧?我身子骨好便好了,可如今,我可是有孕在身,我可不想像上一世那样……”
“好了,我知道了!”李伟也不忍回忆上一世的种种,便打断了余艾铭。他没想到这余艾铭看似风光的奉国将军府的将军夫人,皇上钦赐的正二品诰命夫人,居然有这么多不堪烦忧的事!既然说好要护她周全,便不能食言。
“我会想办法入府的,你安心养胎便是。以后这府宅里,他冯乾帮不了你的,我来帮!”
余艾铭一听这话,便安心了许多。是啊,许多不能跟旁人说的话,也只有这李伟能说了。帮不帮是其次,能在一起无拘无束的说说话便是好的了。之后两人又商议了如何入府的事,想来这余艾铭有孕在身,向冯乾求得义父入府照料,也并非难事。
--------
待李伟回了寺庙,冯乾便抱着余艾铭回了谷蓝斋。一路上小心翼翼,在余艾铭的身上盖着大氅,系着毛领。而那冯乾却还是一身单衣。身后的丫鬟小厮跟了一排溜,连三丫头也混在里头了,场面好不热闹。独独缺了蝶枝那一院儿的人。不过余艾铭也不想见她,便没多说什么。
可未曾想,到了谷蓝斋时,冯乾已然湿了衣裳。放下余艾铭时,气都不敢大喘。瞧着冯乾那样儿,余艾铭差点没绷住笑。说道:“夫君,妾身有那么沉么?瞧你,都出了那些汗,小环,赶紧拿个毛巾来,给将军擦把脸。”
冯乾笑了笑,坐在床沿上,牵起余艾铭的手,说道:“夫人不沉,夫人又沉。”
“这是什么话,颠来倒去的叫人听不明白。”余艾铭用袖口帮冯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笑着说道。心道,这冯乾,高兴的过头了吧,话都不会说了。
谁料那冯乾一本正经道:“夫人身子不沉,但是为夫的心沉。如今夫人不再是一人了,腹中已有了我冯氏的血脉。抱夫人在怀,劲道用轻了怕夫人摔了,重了又怕伤到夫人及孩儿。外头刚下过小雪,路面又有些湿滑,为夫亦步亦趋的走着,那真是一个步步为营。走快了,怕滑到伤到夫人和孩儿,走慢了,又怕夫人着凉。真是叫为夫左右为难,可不汗涔涔么!”
这一大段说的,让跟在床前的三丫头取笑了良久,“都道是将军不善言辞,平日里冷若冰霜让人不敢靠近。未曾想对长姐这般柔情蜜意,让人听得面红耳赤呢!”话音未落,房里的一种丫鬟小厮们都低声笑了。
若平日里,这冯乾定要冷脸相向,可今时不同往日。不但未恼,还笑意盎然的对着三丫头说道:“全府除了你长姐,怕也就你敢如此跟本将军说话了!”
众人又是笑,冯乾今日儿心情着实好,便将下人们都打赏了。众人又是恭贺将军夫人,又是谢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