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驼色的风衣,黄白格子围巾,修长的背影。逆着光,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他完美的侧面轮廓,长而直的睫毛。

徐倏影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面对靳朗,没有微笑,眼底却比平日多了几丝平和少了几分凌厉。

“嗨,早上好。”

“徐先生,你在,等我么?”

靳朗有些疑惑不能确定地开口,他讨厌在这个男人面前习惯性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的自己。

“这个!”

徐倏影举起包了纱布的左手,轻轻晃了晃。

“啊,我都忘了,不过怎么这么早?”

“没事,我知道你会忘记,所以早早站在这里等。”

靳朗一拍脑袋,傍晚那一幕涌到眼前,怎么就忘了呢,果然是昨天睡得太晚,明明答应过他要帮忙包扎的。

“对不起。”

徐倏影这次笑了,虽然只是隐约而浅淡的微笑。

他似乎特别欣赏一向有条不紊不露情绪的靳朗窘迫的样子。这个狼狈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他面前,胳膊下夹着报纸,一只手伸进头发里,不知所措的忐忑中带着一点点羞赧,颊边有一丝淡淡的晕红。

“这个给你,就当做包扎的报酬吧,另外,你不准备请我进去了么?”

靳朗接过抛向自己的锡罐,热热的,温得恰到好出的三点一刻奶茶。一股暖流立时随着接触到锡罐的手指涌进四肢百骸,和遇到郁放那一次一样。同样的奶茶,同样的温度。

“抱歉。别嫌脏,您先坐。”

掏出钥匙打开门,有些呛人,满室都是值班同事留下的浓重烟味,靳朗皱皱眉,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通风换气,初冬清晨的凉风冰冷彻骨,凉意一齐涌进了狭小的房间,徐倏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使正在收拾的靳朗愣了好一会儿,在他的印象中,徐倏影是个完美的强迫症患者甚至机器人,绝对不会容许自己以衣冠不整或者情绪化的面目出现在人前。

喷嚏意外地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靳朗首先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徐倏影怔忪了几秒,也随之笑出了声。

原来笑容也会传染的,徐倏影想,他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个孩子。宛如像阳光照在水潭上,暖暖的,亮亮的。

“我还是来帮您包扎吧。”

靳朗笑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从柜子里拿出纱布和药品,伤口愈合的状况很好,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结痂。他蹲下身,解开旧纱布,细细抹上药膏,再帮徐倏影的左手一圈一圈缠上新的纱布。

“刚才,抱歉。”

为了掩饰窘态,靳朗低着头半天不想抬起,仔细观察徐倏影的手,男人的手指修长,手背上有凸起的筋络,这是一双看似纤细,实则很男人的手,有力的手。

“你的‘抱歉’说得太多了。”

徐倏影不以为意地拿过桌上的奶茶罐,单手拉开了拉环,递到靳朗面前。

“喝杯热茶吧,我猜你没有吃早点。”

“谢谢。真好喝。”

靳朗狼狈地躲开男人的视线,接过锡罐,醇厚的口感,令人忍不住要叹息的香醇。

“咱们一样,都偏好奶茶。”

徐倏影握住包扎好的左手,站起来走到窗边,他声音变得极轻,听起来有一点点不真实的恍惚。

“是啊,第一次喝这个牌子,不错。”

靳朗讪讪的,不清楚该怎么去接话。看头顶的挂钟,临近上班时间,而对方似乎没有半点想离开的样子,只是非常闲适地靠着窗边吹风。

“三点一刻,这个牌子是以前高中的学弟推荐的,口味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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