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和你们,都放逐到最潮湿的地方,色泽由暗淡变为浅黄。
光影也是泛黄的,一如那片我渴望的沙漠,任何东西只有泛黄,才会温暖,一如遗憾。
许多时间就是这样放生与结束了。
徐倏影,你是一个傻瓜。
她的背影终于在人流中消失无迹,他忍不住自嘲。
结束了最后一行,郁放仰面躺倒在椅背上,有些精疲力竭的虚脱感。
作为一个写作者,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很难摆脱骨子里刻骨铭心的悲剧意识。
男女主角经历了十几年的风雨与动荡,误解和分离。
其实根本也没有多少多舛的命运,生离死别的纠葛,不过是平常人,最为平常的爱恨,却终于还是在重逢之后,说了再见。
这该是他最后一次,使用“徐倏影”这个名字吧。
起先的名字用了一半,写着写着,还是习惯性地替换成了通篇的“徐倏影”。
最后一次了。
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其实没有必要非要记得抑或遗忘,忘不掉的不会在念念不忘的时候忘记,说忘记也不会永远地忘不掉,那么本来早已遗忘的,也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从心底钻出来狠狠地排山倒海。
午饭时间,赵英宁上门,男孩眼圈下挂着两个滑稽的黑轮,像是倦极了的样子,推开房门便扑倒在沙发上,直嚷肚子饿。郁放又好气又好笑地踹了他两脚,
“喂,你昨晚又干什么了?一脸衰样儿!”
“又你一个人啊?朗哥呢?”
赵英宁支起胳膊左右巡视一圈,没有看到靳朗,又颓丧地躺下。天气热,公交车活像个大火炉似的,一路赶来,仿佛万里长征,又饿又累。
“上班去了,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来是看我的。”
“切!谁要看你呀?朗哥总这么忙啊?”
懒洋洋的语调,孩子似的抓住靠垫抱在怀里。
“呵呵,现在不正是上班的点么?”
赵英宁白了郁放一眼,真是幸福,也只有你最幸福。
房间里窗明几净,阳台上晾晒着冬天的厚重衣物,郊外的公寓,风特别大,呼啦啦地撩起窗帘,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热。
“哎,果然没心没肺又无知的人,最幸福了!”
“什么跟什么啊。”
“快给我弄点什么吃的吧,饿死了都。”
家里没有冰箱,厨房里除了前天买了一盒青椒什么菜都没有,还剩两只皮蛋,是昨天吃剩下的。打开煤气点上火,把青椒烤到软熟,再戴上一次性手套撕碎了,佐以少许盐和油,这是郁放在早市的卖场上看见的做法,碳烤青椒,一堆老奶奶排着队购买。
空气里弥漫着炭火和青椒清气混合的味道,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味道,没等他把皮蛋端上桌,大碗青椒已经被恶鬼投胎的臭小子偷吃了不少。
直到连最后一只皮蛋也见底,赵英宁终于餍足地舔舔嘴角,心满意足地躺倒,
“什么时候,你都会做菜了?”
“呵呵,我也就会做这个罢了。靳朗不在,家里什么都没有。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郁放耸耸肩膀,故作无奈地撇撇嘴角。
“喏,我最后的一点珍馐佳肴,都献给您了。”
“滚!我不过是稍微夸你一点点,你还真把自个当盘菜了?”
累,真累,胃底有了食物的温暖,倦意便潮水般漫卷袭来。赵英宁支撑着迷蒙的意识,和郁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呵呵,不敢不敢。”
“喂,你不担心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