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朗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行为相当不合常理,一时间,只能保持着胳膊平伸的姿势,不清楚对方的真实用意,也不知道应该有怎样的反应,他狠狠掐了把大腿,一阵疼痛证明了自己现在确实不是在做梦。此刻是比梦境更为荒诞的午夜凌晨。
“我说你去帮他包扎啊!我晕血。”
男人的声音高了一度,听得出夹杂着一点点的不耐。
靳朗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被他打败了,只好送佛送到西,依言随着关上门随他下楼。
楼道里的冷空气让人不由地打了个寒噤,暖黄色的感应灯带来虚幻的温暖,面前的背影看起来恍若一只轻薄透明的幽灵。
“就是这只猫了,你看看该怎么办,我可不想他死在我门口。”
郁放的门口躺着一个人,还没有靠近,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酒味,靳朗走过去把对方扶起。是个男孩。看起来很年轻,或许不超过二十岁,大概是摔倒了,后脑勺磕在楼梯上,血流的不多,没有完全凝固,摸起来有些粘稠。
郁放单手蒙住眼睛,像见了鬼似的,踮起脚尖绕过地上的伤患,径自房间。看都怕看一眼的样子,他这副胆小的德行,和平日里的形象大相径庭,靳朗不禁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
“怎么不把他扶进去?或者问问他哪里难受?”
“我说了我晕血。他这不是睡死了吗?怎么问?”
“刚才停电了,看不见晕什么?”
“摸得到嘛。”
“我晕。你朋友?”
“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迷途野猫倒在我门口。”
“把他放哪里?”
醉酒的人可真沉,可是对面那个人很明显没有半点想搭把手的意思。显而易见这家伙的大脑神经构造和常人不一样。不过靳朗满身的寒冷却因为负重的运动被驱散了。
“你把他搁在沙发上就成了。”
“有没有热水?我帮他擦一擦。”
“等着。”
待主人转身进了厨房,靳朗才有机会打量一下客厅,比自己房间还要空旷,除了一只破旧的沙发,什么都没有。手提电脑就直接搁在地板上,旋转的屏保是漆黑夜空中的漫天星斗。
郁放把热毛巾交给靳朗后便坐下来,一脸终于放松了的神情,望着靳朗仔细给男孩擦拭脸和伤口,血液已经凝固,撒了点云南白药用纱布扎紧。动作轻柔而麻利。
“好了,等他醒过来,给他喝点药就没事了。皮外伤而已。”
整个过程中,男孩保持熟睡的状态,呼吸沉重,没有苏醒的迹象。他躺着,紧闭双眼,翘翘的鼻头很是惹人怜爱。真的和小猫一样。
“动作真溜啊!男护士。”郁放轻轻吹了声口哨表示赞许。
“过奖了,以前经常打架,受伤在所难免,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
终于安顿好这只迷途的猫咪,靳朗不禁松了口气。
“今天可真是麻烦你了。帮了大忙,谢谢哦。”
郁放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才说谢谢或许太晚。但是他却很笃定对方不会因为自己在礼节上的疏忽而生气。没有任何理由,就是很笃定。
他忽然意识到,今天这个心率失调的夜晚,是因为对面男人的出现而在瞬间安定下来的。
这个家伙有着温和的眉眼,男人味十足的短发也掩饰不住他身上某种温柔慈悲的气质。仿佛一杯原味的热奶茶,喝下肚去无比妥帖安稳的感觉。这一种特质,自看见他好几次给小区游荡的野猫喂食的时候,郁放就发现了。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在大半夜敲响了他的门。
“不用客气。”
“要不要喝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