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的眉心怎么又锁住啦?”刘弗陵伸出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刘彻的额头。
“弗陵是所有皇子中最称吾心的。”刘彻微微张开双目,笑着说。
赵钩戈亲自端来一只绿玉簋,里面是刚冰好的绿豆水。
“陛下,天气太热,您刚才怕是中暑了,这绿豆水是臣妾亲自为您熬制的,里面放了莲子和百合。”
刘彻看着钩戈夫人手里的玉簋,其间浅绿色的汤水让他想起那日莲枝爵中的毒酒,他登时一呕,倾身之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溅了赵钩戈一身。
“父王!您怎么啦!”刘弗陵吓的一下子抱住了钩戈夫人,嘴里却不住的喊着刘彻。
整个钩戈殿顿时乱了套,宫女黄门忙做一团。
赵钩戈立即封锁消息,同时派贴身宫女前去请王太医,心内却已知,刘彻大限将至。
谁知,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有谶言传出,长安掖庭监狱中有天子之气。
赵钩戈大惊,此时正值弗陵继承大统之际,怎可传出此等谶言。
她徘徊在殿前,实在想不出,宫里还有谁敢和自己作对。忽然,一名宫女气喘呼呼的跑了进来。
“不得了了夫人,陛下刚刚醒转,听说谶言又晕了过去!”
钩戈夫人忙拎起裙角,奔向寝殿。
果见刘彻双目紧闭,唇色发黑,气息微弱。
“如何?王太医!”她跪在刘彻榻前,恳求的看着王淳。
“夫人请随我来。”说罢,王淳起身示意钩戈夫人到对面的一张鸡血石案前。
钩戈忙跟了过去。
“陛下只怕时日不多,夫人应该早做打算。”王淳清瘦的脸,犹如枯槁一般,灰黄暗淡。
见钩戈夫人愣在那里,眼里隐隐透出泪珠,他转身退下。
钩戈夫人轻轻拉过刘彻的手臂,放入怀中。泪水却已无法抑制,夺眶而出。
“陛下,臣妾多希望能永远陪着您。”
她望着刘彻苍老的面孔,喃喃自语。
“当真要在这个时候狠心的丢下我们母子?这千里江山,弗陵该何去何从?”她匍匐在刘彻身前。
“夫人,大司马来看陛下了。”一个宫女轻声说。
赵钩戈连忙拭干泪水,回头望去,果真见一个身穿赤色大袍的精壮男子立于殿前,宽肩窄臀,长脸方颌,一双剑眉,双目圆突,鼻梁直挺,正是霍光。
“大司马,请上前来。”她朝霍光点了点头。
霍光轻轻俯身来到近旁,询问了刘彻的病情后,眉头深锁不再做声。
赵钩戈封锁消息,却独独将此事告诉了他,这绝不是巧合。霍光聪明的很,太子生母有事要与他商议。此前,自己在赵婕妤和卫皇后的争斗中保持中立,但现在形势大变,倒是可以见机行事。他暗自盘算,表面却不露声色。
赵钩戈心中明白,现在卫皇后刚死,弗陵的太子位还没坐热,若刘彻在此时崩了,外朝中,田千秋等人,必定会对她不利。而今,能与田丞相分庭抗衡的,只有主持中朝的大司马。
霍光见钩戈夫人不再言语,起身道:“夫人,在下先告辞,免得打扰陛下休息。”
见他这样说,钩戈夫人忙起身相送。刚一转过帘幔,她便朝霍光使了个颜色。
二人来到园中木亭处,钩戈便命宫女在下面把守,自己则与霍光登上亭子。
这木亭名曰“栖霞亭”,钩戈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