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晙一挺身子,跃下马背。
邴吉也不阻拦,只驱马让至一边,默默的注视着二人。
刘病已的头顶早有人送上了斗笠,他从没见过这种阵势,平日里,又最喜欢看人打架,索性定在那里,半步都不肯挪了。周围,更多的火把被燃起。
那周大个子立在雨里,竟比晙高出小半个人,像山一般。
晙也不动,蓑衣上溅起一层细密的水花。
周大个子,身形一探,竟整个人扑了过来。晙闪身一跃,反手就是一拳。
却不料,那周大个子一挥手,赫然间,手中竟有一尺来长的斧子,“刷”的一声,将雨线劈断。
晙轻啸闪过,飘身落在一丈之外,一探手,从身侧拔出长剑,如白虹飞过。
看来,这人是下了必死的决心,竟藏了利器在怀里,稍不留神,便会中招。
周大个子见晙身形轻灵,先是一愣。索性将斧子一横,大吼一声,腾空而起。
晙知他身材魁梧,必然力道过人,也不与他硬碰,只用足尖一点,踩着他的头顶跃了出去。
那人气恼,鼻子里发出“呼呼”的喘息。
晙耳力奇好。一听便知此人定是长途跋涉,精疲力竭,与自己缠斗一番,已经耗尽了力气,怕是体力不支,无法久战。
随即,飘身一旁。朗声道:“好了,我不过试试你的功夫。”
说着,跃身上马。
“你们共有几人?”
周大个子喘着粗气,却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时,后面一人,上前一步道:“阁下可是鲁王孙?”
晙一愣,点了点头。
那人见状,身子一沉,单膝跪地。
“小人李弋,齐国人,犯了案,与弟弟潜逃途中,遇到这些燕地来的流民。却不料,齐王下令大肆屠杀外来难民。所以,在大哥周旷达的带领下,辗转逃至鲁国,希望王孙能够收留我们。”
刘晙点头。
见刘晙不语,李弋又道:“周兄乃燕国人,本是武将,却因与人殴斗致人死亡而出逃。我们听说鲁国国风纯朴,鲁王仁厚,所以,不远万里投奔来此,愿为鲁王开荒拓土。”
黑暗中,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他思路清晰,言语利落,看来不是个普通白丁。
“你兄弟又犯了何事?”刘晙扬了扬头。
“小人和弟弟李众本是齐国狱卒,齐王见从燕地来的流民越来越多,便紧闭城门。致使城郊饿殍遍野,那景象实在令人惨不忍睹。齐王又怕瘟疫流行,派人马出城到处屠杀难民,杀完了再烧。一时之间,竟如修罗场一般。当时,我与弟弟也在官兵行列,实在不忍心如此,便带领一些精壮的难民杀了出去,途中,遇到了周大哥带领的另一只队伍。”
刘晙垂首不语。
“各国探子众多,请鲁王孙三思。”邴吉低语道。
“晙哥哥。”正在这时,病已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顺着病已的手,火把的光芒让晙看见,人群深处,一个妇女敞着衣襟,用胸前的皮肤紧紧贴着怀中的孩子。夜色中,她低垂着脸,胸前的衣服已如布片一般,一缕缕垂下,搭在孩子的头顶,露着雪白的皮肉,女人的羞涩已经尽失,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晙,几乎是祈求的看着高高在上的鲁王孙。旁边的老人,手中住着藤杖,身子佝偻的就要倒下,须发蓬乱,如恶鬼一般。
“鲁王孙请放心,我周旷达绝不是燕国探子,若不信我,我可以马上就走,但请收下这些流民。”说着,大个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却铮铮的望着刘晙,那眼神令晙一凛。
刘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