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从床上下来夺枪,嘴里却说:
“要……要死也……也不能让我这么死,让……让我穿上衣服……”
她说:
“不必了,我……我就喜欢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她眼一闭,将枪抠响了,一声、两声、三声。枪在手中颤着,她看到他倒下了,象跌了一跤,半侧着身子歪在床边,脑袋上被击穿一个血洞。她至少打了三枪,可他脑袋上只一个洞——千真万确,只一个洞。源源不断的血正从那洞里冒出来,夹杂着白乎乎的脑浆。
她满面泪水俯下身子,在他那鼻息尚存的嘴上深深亲了一下,鬓发沾上血也不知道。
现在轮到她了。她慢慢站起来,机械地将枪口瞄向了自己的太阳穴。
这时,无意中在床边的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最后的容貌和躯体。
多姣好的容貌!多漂亮的躯体!为了它,多少人倒在了血泊中!今天,为了补偿那些死者,也为了不再祸害以后的生者,她要亲手击碎它……
枪响了,她颓然栽倒在赵宗林的尸体旁,镇定自如地完成了一个始于罪恶终于英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