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后的疏梅接过了,忽的低声开口:“公主,听闻卫国大将军前几日自徐州战场上拔营而归了。”

我眼角一跳,看着沉香在炉内慢慢燃烧,沉吟不语。

彼时月中的那几日不甚太平,总有从会稽来的灾民在江州城门外闹事,皇兄宅心仁厚,有意要将灾民放进城救济他们,被光禄大夫刘希祖谏止了,那些灾民从会稽而来,难说其中没有混着乱民,况且我与祁阳侯的订婚日就快到了,凡是以安全为上。

彼时的我,正在行宫内被之前宫中的嬷嬷们教导着纳彩时的礼仪举止,有些年轻的夫人或是皇兄的妃子找到我屋里打趣我,我饶是脸皮厚也受不了了,面红耳赤的我我寻了个机会换了身婢女的衣服从行宫后门外走出去了。

后来的我一直为那一时的任性懊悔不已。

此时,往事鲜明如画,一幅幅画面如剪影般在我脑海中显现展开。我渐渐走出了失忆无意识的迷雾,那些清楚而又残忍的回忆的出现在我面前,一步步让我认清我与他分隔的界限!

所谓模糊的身份区别,那些所谓的界限,也在他我仰头看着他的时候,命运慢慢的显现出狰狞的面目。

那些感情如海事蜃景美丽而又悲凉,讽刺而又残酷。一切都按着既定的命运而行着。

惘然如梦而已!

尽管隔着彭蠡湖的会稽已发生暴/乱,城外尚有难民,可是江州城内却是一片繁华,丝毫不受影响。

前方有一批骑兵过来,银抢闪闪发光,看样子是守城的班队,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挤入人潮中。现在皇兄南下后,定都江州,守城的从属于禁军,禁军之中又分好几班编制,有各自统领班队的殿前指挥使,负责行宫防务殿侍,步军司,虎翼水军,以及看管各个街道的街道司等,这些都在禁军之中。

只是这些禁军有些来自各个军队,有些来自民间选武,更有些来自世家之族。而现在的江州以周家唯首是瞻,而整个大熙则更是在吕乱之后,被周秦抓在了手中。

如今,皇家只能借助祁阳侯与他手下的势力,借此与周秦一搏。对着那自幼护着我的皇兄,我只能站在与周秦对立的那方。幼时我与周秦的那些回忆成为皇族这条大船前的暗礁,皇兄无时无刻不是想处之而后快,儿女情长无法撼动我于皇族于萧家的责任。并且,我确信——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我看了下周围,正好雨过,天阴阴的如蒙了一层灰一般,虽说看不到太阳,可按时辰来算现在已经日中了,这条街上酒楼茶坊较多,而茶坊一到天亮便散场关门了,尚有几家开着的药铺及酒楼,前面有条石桥,顺着石桥走向南,有卖水饺、干脯等吃食的,有卖鹅鸭鸡兔、还有些是红红的类似于动物内脏之类的,尚未见过这些的我好奇的上前看着,却差点被一个壮汉撞翻了,一直蒲扇手伸出来,将我一推,我踉跄着退了几步,我惊呆了,瞪大了眼看着衣袖上的油污,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对我,正要怒斥时,却听到声如洪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这女子,傻愣着在我摊位前,不买光看有何用,去去去!”

我呆着看着眼前之人,见他骂骂咧咧的转身继续用利刃屠宰着鹅鸭鸡兔的内脏,突然我扑哧一声摇头笑了出来,原来我身边没了公主的仪仗、行幕、步障,没了那些防卫的街道司兵,没了那些执刀拿剑的军头司武官,没有那些簇拥在我周围的宫嫔婢女,没有那些红罗销金的掌扇,没有镶金裹铜的轿子,没有那些亲王朝臣们的拜礼,于这些人面前,没了大熙公主这个镀金镶玉一般的的名头,我与这些人并无区别啊,或许,我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没了皇室的庇护,我连乞丐都不如呢。

我笑着走进了一家酒店,有一个似小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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