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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漪清是周家嫡长女,看着不符合世家女子的豪爽的举止,我时常感慨,这周家也不知是祖上庇荫还是怎么的,一个长子自小被我父皇带入京城皇宫,自我皇兄即位以来平步青云又战功赫赫,在这大熙可谓是一手遮天,江州周家又是世家,照道理该被上门的冰媒们踩破门才是。
奈何这位周家嫡长女周漪清性情豪爽而又力大无穷、善舞刀枪,喜着男装又好打不平,而且专挑门对欺压百姓的贵族子弟下手,那些世家又碍于周家卫国大将军的颜面,遭了打又噤如寒蝉,一时间江州的世家子弟对这位嫡长女避如蛇蝎,周家嫡女的名号横行江州,而周家主母对周漪清不似女子的举止既是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每每被气得脸色发青。
可我却觉得此女真真真性情,没有那些豪门女子的工于心计和城府,而我与漪清也颇为投缘,没有那些世家女子的弯弯绕绕娇柔做作,与她每次谈话极为投机。
而她现在却一反常态,支支吾吾了会儿,我见此扑哧一笑,问道:“怎么?难道今日你又看不惯谁,打了哪家子弟?”
周漪清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我被她看得直发毛,随后她皱着眉,一咬牙,开口道:“论说你是大熙的光平公主,我不该插手你和那位祁阳侯,可是,如今我哥为你、咳咳为你们皇室鞠躬尽瘁,收复失地,他现在身在硝烟弥漫战场,而你如今却在充州和什么劳什子祁阳侯结亲,什么光平公主,什么祁阳侯,你们真真是忘恩负义!”
我手中一颤,兰花汤水自手中洒出,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我轻声道:“那你就当本宫忘恩负义吧。本宫与他之间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你——”周漪清气急,手狠狠一甩,气急败坏道:“你可真真狠心!不愧是皇族出来的!”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走至香炉那边,烟云缭绕间,我缓缓冷冷道:“原来周家还知道皇族啊,我以为,你们已经不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
周漪清气急败坏,“萧仪,你可知道,若非是我哥拦着,你那皇兄早被江州那些大族门阀分而食之,成为傀儡皇帝了!”
我冷笑道:“漪清,你莫不是以为,周秦所做,只是为本宫?笑话,我萧仪从不是任何人野心勃勃的借口!”
周漪清气得摔桌而走,我不以为意的继续走至桌前,拿起毫笔写着制香的配方,我看向窗外,雨下的极大,这阵子江州一直在下雨,最近吴越那边传来水灾,宋梁国欲要趁大熙内乱时渡江发兵。
“啪嗒——”一声,毫笔在我手中断裂,我皱眉看着制香的配方,不知为何,近日眼皮一直在跳,我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十一月庚寅甲戌日,宜纳采、上梁、祭祀、祈福、求嗣、塑绘,忌出火、入殓、赴任、入宅、移徙、出行。大熙祁阳侯与光平公主的纳彩礼定于庚寅甲戍日在江州举行。
偏偏十一月月初,大雨连绵,会稽水灾,会稽王家率灾民破太守府,杀刺史,会稽大乱。
那天正在充州行宫内制作香料的,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一变,会稽与江州只隔了彭蠡湖,只怕祁阳侯与我的纳彩日不那天会平静。
只是,周家长子周秦在这几年内逐渐掌握了兵马权,一步步成了大熙的卫国大将军,而被逼南下的皇兄现在江州不得不受制于周家与其他世家,可是,我只有这一个皇兄,我绝不会任由我的皇兄受制于人。至此我与周秦的感情已尽。
我将手中的黄蜡色的沉香扔至炉内,瞬间苦而清凉、带着焦味的飘渺味道遍布整个室内,我皱眉,将剩下的沉香递给了站在我身后的疏梅,口中道:“香气味道有些怪,将这些沉香放入木樨花水内浸泡后再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