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徐太后亦取回赵明辰册立赵青舒的立储诏书,当众于吕相面前烧毁。京城的一场血雨腥风,似乎正在安然度过,而远在边关的大周军队,却依旧浑然不知。

院子里的梨花落了一地,铺在青灰色的地砖上。轮椅上的男子脸色苍白,一缕黑发顺着脸颊下垂,轻裘缓带,犹带几分病容。

大丧钟一声声的传来,敲在他的心头,他身后的台阶上,赵青池正抱着头,肩膀颤抖的厉害。

“大哥,父皇死了,父皇真的死了吗?”少年呜咽的声音从耳边缓缓传来,赵青仰头阖眸,眼角却早已湿润。

“青池,前朝的,关于大梁是怎么灭亡那一段,傅太傅几乎每年都会单独列出来讲一堂课,大梁昌盛,最后因兄弟争端,导致外戚专权,被大周所取代。所以大周立国之后,对外戚严格控制,凡后宫之主,其世家反倒被压制,到我们皇祖母这一代,越加如此。”

赵青池止住哭,慢慢抬起头,眉宇微蹙,似乎似懂非懂。

赵青舒继续道:“这也许就是皇祖母的悲哀吧,一人盛极,可徐家再无可用之人,所以吕相才有机可乘。”

赵青池咬了咬唇,带着疑惑看向赵青舒道:“皇祖母会帮我们吗?”

赵青舒低下头,颓然的笑了:“不知道,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所要依靠的,首先都是自己。”

赵青舒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经络分明的手掌撑住轮椅的扶手,站起身来,他的身边没有拐杖,也没有栏杆,赵青舒试着迈开步子,稳稳当当的站在那里。

一朵梨花落在他的肩头,清丽妧媚,赵青舒伸手捡了下来,放在掌心。洁白的花朵似乎变成了那人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自信、坚韧、给自己带来最深的鼓励。他慢慢的握紧拳头,将那朵花拽在手心,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一字一句道:“这一次,我绝不再让你逃走。”

柴倩的活动范围,依然只有哈姆达分给她的小小营帐。一日三餐倒也从不苛刻,柴倩惊觉自己以前的那些不适似乎都已经退去,腹中的小生命似乎也因母亲的冷静筹谋变得安静。

草原上四月的风已经带着暖意,柴倩起身,在帐中来来回回的踱步。忽然间从外面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射月兵,她连忙退后两步,像往常一样,带着病容,蜷缩在帐中的软榻之上。

为首的人正是布吉尔,他的脸上透出冰冷的笑意,在柴倩的软榻前绕了半个圈,勾唇道:“那边的好消息已经传来了,大事已成,大汗说留你无用。不过念在四皇子对你有情,他会让四皇子亲自送你一程。”

柴倩手撑着软榻,半卧在上面,视线盯在布吉尔那半张□□的脸上。他忽然双手撑住软榻,恶狠狠的凑到柴倩面前,两人的鼻尖仅余寸许的距离,对视片刻,眸中却露出一丝决然的笑意。

丘吉尔起身,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两个射月兵顿时上前,将柴倩架出营帐。柴倩生生忍住了想要运气的手脚,任由两人半拖半拽的拉了出去。

暖风带着青草的香气萦绕着鼻息,柴倩闭上眼,仿佛看见了赵青舒温暖的目光,不知他此刻在做什么……大事已成,究竟是什么大事?赵青舒……我究竟该不该信你?

膝盖上的钝痛袭来,柴倩睁开眸子,身子被两个士兵压迫在硬冷的地面。

这就是射月大汗的营帐,柴倩抬眸,看见一个毛发皆白的老者坐在首座,哈姆达正坐在他的左手边。虽然射月没有以左为尊的习惯,但是哈日朗死后,哈姆达无疑就是射月大汗最看中的儿子。

“你们松开她,她用了软筋散,没有抵抗能力。”哈姆达冷冷的开口,他一直看着她,但紧皱的眉宇中已没有当日虏她来时候的那种自信和傲慢。

射月兵松手,身上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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