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无力的道,虽然他已经用披风将我裹得密不透风,但身体里仍是有股讨厌的寒气在不停的流窜。让我的身子控制不住发出阵阵颤栗,清水鼻涕直往下流。
这些症状足以证明我是真的感冒了,感冒也好,鼻子塞住之后就闻不到那些刺鼻的味道了。我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中迷迷糊糊的想着,头渐渐晕沉。
拓跋宏很快便察觉到我的异状,他焦急的抱起我冲入帐内,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到床榻上。当他紧皱着眉头为我盖上被褥时,我真的很想对他说不用担心,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可模糊的意识已经无法指挥动作,很快便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身子在冷热交替的煎熬之间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很快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压制住,只觉得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我挣扎着想摆脱这种控制,可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耳侧不停的传来纷乱的呼唤声,熟悉的,亲切的,近的,遥远的,一阵阵忽远忽近,若有若无。我犹豫着不知该向哪一方靠近,就在我试图缓慢挪动着自己沉重的身子时,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而又无比诡异的面孔。
是她,冯润。
她飘在半空中,嘴角噙着一丝怪笑定定的看着我。我从心底里感到无比恐惧,努力想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可她却忽然俯下身张开双臂扑向我,长长的直发遮住她半边惨白的面孔,垂坠下来的发尖扫在我的脖子上一阵阵刺痛着我的皮肤。
“还我身子来,还我身子来——”她紧紧揪住我的双肩凄厉的嘶叫着,尖锐的声音似要刺穿我的耳膜,怨恨的目光更似利箭一般直射像我。
退避不得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满是憎恶表情的面孔距我越来越近,已然恐惧到极点,极度想呐喊,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的额头渐渐的抵上我的,沉重的压力让顿时头痛欲裂,像是要被劈开来一般。
就在我万念俱灰闭上眼放弃抗拒的时候,肩头一阵剧烈的痛楚将我从梦魇中清醒。
睁开眼便对上拓跋宏憔悴而又惊喜的面孔,他长长的舒了口气之后哑声道:“是不是做恶梦了,你刚才的模样有点吓人。”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紧张的表情表露无遗。
我点点头,紧张的心情在他温柔的关切之下稍稍平定。幸好刚才那只是一个恶梦,否则真的不敢想下去。
他的头发散乱着,浅色的眼眸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直到看到他身后的墙壁后我才发现自己现在是躺在一间屋子里,而不是帐篷。难道我昏睡了很久,难怪他的模样看起来如此憔悴。
“我睡了很久?”喉咙干涩,发出的声音跟锯木一样难听。
他轻轻摇头,解释道:“没有很久,才一日。我们现下住在怀塑镇东南的一间寺院内,幸得从天竺国云游而来略通医术的跋跎大师在此传扬佛法。”
“只一点小风寒,不会有事的。”他既庆幸又担忧的表情让我心生不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探起头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时,喉咙顿感毛躁,抑制不住一阵猛咳。
“别动,你给我好生躺着,我去去就来。”他板下脸我欲抬起来的身子,替我掖好被子之后转身向我走去。
随着他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消失,寂静的室内顿时变得昏暗。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从心底浮现出来,那些模糊破碎的梦影又一点点回到脑海中,不能去想,越想越觉得心惊胆颤。
明明我已经来到这个年代好多年,久得我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占用了冯润身子的事实,为何现在又出现了这种可怕的梦境。还好这不是第一次,记得很久以前,刚来的时候也做过一次这样的恶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