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腊月中旬开始,接连洋洋洒洒几场大雪,待冰雪消融之后已是除夕将至。拓跋宏一早便拒绝了那些地方官员的美意,准备与我安安静静的过一个年。
我自是欣喜万分,连懒觉也放弃了,每日开开心心的拉着元凯与我一起布置院子。我们的院子实在是太偏僻寂静了,我非常想通过我的努力让拓跋宏感受到节日的喜庆氛围。
结果便是元凯他们一帮內侍每日被我差遣得团团转,一个个累得叫苦不迭。
拓跋宏也没闲着,他与二十几名侍卫特地排演了一场小小的傩戏。与两军对阵有些相似,侍卫们都是武功高手,一招一式有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再配以激昂的鼓点,人虽少却是别有一番气势。
之前我一直以为傩戏只是一种戴着恐怖面具,手舞足蹈胡乱跳出的舞蹈,原来那只是我的主观意识。
年夜饭自是无比的丰盛,拓跋宏本是想只我与他二人一起吃的,而我觉得过年就该好多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他拗不过我只好应下。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尽管一开始由于那些随行的老古板们很不适应君臣平起平坐吃饭,使得氛围有些拘谨。但在拓跋宏与元凯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缓和不少,当然与我理想的状态差距还是很大,不过看得出来拓跋宏今日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只要他开心就好。
这顿年夜饭从天将黑开始,一直延续到夜深沉,足足吃了一个半时辰才散去。其间我一直不停的笑着,吃着,待宴罢之后只觉得腮帮子酸痛不已,于是窝在拓跋宏的怀中再不愿说话。
拓跋宏耐心的帮我搓揉冻得冰冷的双手,这几乎是他冬日里每晚的必修课,这两年有了他细心的呵护我的手没再生可怕的冻疮。
“忙了这些天累坏了吧?从没见你这么好动过,原来你也不是真的性子文静,只是天性懒散。”
“哎呀糟糕,怎么就被你看透了,是不是很失望啊?我既有锦秋那样的朋友,自然也是会折腾的。”我佯装无比懊恼的长叹一声,戏谑道:“你也不错啊,会讲那么多的奇闻逸事也从不见你讲与我听。”
他今日在晚宴上真的好能讲,好八卦。除了他自己大概其余的人都吃惊不小吧,我可没看漏元凯当时夸张的表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我哪敢班门弄斧,要论讲传奇还是你最拿手。”拓跋宏突然掬住我的面颊深情道:“傻瓜,我早就认定你了,不管你是怎样的性子我都爱。我好欢喜看你每日开开心心的样子,而不是陪着我忧心。”
原来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才特地安排了这个假期。我心底慢慢渗出酸涩,急忙圈住他的脖子柔声道:“谢谢你,这些天我真的好开心。”我不想哭,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滑落。
“傻瓜,开心就好!”他轻轻吻去我的泪水,垂下手紧紧的搂住我。
“可惜你明早还有朝会,不然今夜我们可以一起守岁了!”有点遗憾,他明日必须去澄鸾殿接见特地赶过来朝拜的群臣。皇帝其实是天底下最没有自由的职业,真搞不懂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喜欢帝王的权利。
他略正了正身子,柔声道:“不碍事,明日也不会有什么要处理,只是按规矩走个过场而已。”
“你能撑住便好,我反正是可以睡懒觉的。”他坚持我自然不会制止,因我深知自己能与他共同守岁的除夕夜实在太少,按规矩这本来是属于皇后冯清的。
“我去端些吃食来,可惜没有好的节目可看。要不然我来讲些趣事给你听吧,保证是你闻所未闻的。”
我一时兴起给他讲起了比较有趣的笑话跟一些答案特有趣的脑筋急转弯,他的接受能力很强,我才举了几个例子,他便已掌握了方法,很快就能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