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午后,前方终于有令传来。大家在锣鼓阵阵中跨上马背,开始了我们的南下征途。
一列列人马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向前开进,我昂首挺胸坐立于马背之上向前眺望过去,只觉前方绣着大大的魏字的一面面旗帜在风中不停的翻滚涌动。
骑兵昂首于马上,步兵的步伐整齐有序,黝黑光亮的铁甲兵器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发出森森寒光,好一支威风凛凛的庞大队伍。
“很有气势吧,我刚来的时候特想拥有一部摄像机好将这样壮观的场景拍下来,贴在我的博客上还不知能博得多少的点击率呢,这场面多帅啊!”锦秋瞅准无人巡视的空隙,凑到我耳边悄声感叹。她家任城王治军严谨,在人前她还是颇为忌惮的。
我不禁好笑,她居然念着那些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我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早就将那些给遗忘了,就连最最亲的父母,也没有了开始时那么深刻的惦念。
“只要能让我在一高处远远的看着队伍从我面前缓缓行过,我就不会有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慨了。”我是没她那么贪心,也不会有她的那些联想。
也许是因为人数的庞大,队伍一直行得不紧不慢。
到肆州境内之时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下停停一连便是好几日。由于我们的队伍偏后,泥泞的地面早就被前面的人踩得坑洼不平,滑溜异常,走起来是格外的艰难。
至此我也终于明白锦秋之前特地让我多带些衣服更换的原意为何,只不知这连绵不断的阴雨有没有影响到拓跋宏心情。每日扎营休息时任我站在高处踮起脚怎么向前方眺望,却始终望不见他那边的一丝一毫。
我知道他现在不让我随在他身边自是有他的特别原因,可几日见不到他的人心里总是会想的。反观锦秋,日间虽不能与拓跋澄光明正大的聊上几句,但偶尔顾盼之间的一个关切的眼神对她们来说已是足矣。
“快来看看我自制的钓鱼杆,怎么样,不错吧!”锦秋兴冲冲握着一根细长的树枝晃到我面前:“走,咱们小河边钓鱼去。”
午后一阵雨势来得凶猛,前方传令就地扎营休整半日。好动的锦秋怎么闲得下来,这不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被细雨飞丝给浸得湿透。就连滑落到额前的发丝上也缀着水珠,我望着她手中略弯曲的树枝很是疑惑:“这管用吗?”
细棉线做的钓绳之下挂着不太成形的鱼钩,那鱼钩却是有些眼熟:“你不会是把我的缝衣针拿去做成鱼钩了吧?”起先只是怀疑,在看到她垂首不语的表情之后我已能肯定。可这样的东西能钓到鱼吗,我非常的怀疑。
“只是借用一下下而已!”她小心翼翼的答道:“大不了钓完之后,我再搞直了还给你。”
“你可真想得出来啊!”我顿觉哭笑不得,也懒得再去反驳她。
“只有我想不到的,可没有做不到的。”她得意道:“走吧,趁着现在雨小,天又没黑,我们赶紧去钓几条鱼回来晚上加餐。”
“不准去!”冷然的声音兜头而下,锦秋手中的树枝转瞬便到了拓跋澄的手中,很快便被断成几截给远远的扔到一边。
“不要,你怎么可以这样?”锦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被毁,张开双臂欲扑过去争抢,却被拓跋澄轻巧的制住,她也不敢大声的嚷嚷,急得一个劲的直跺脚。
“出发之前我可有对你细细讲过军规军令,可曾说过不可取民众一分一毫,你这是在做什么?”拓跋澄英俊的面孔之上尽是无奈:“你若是公然违抗,我又该如何处罚。”
“只是钓个鱼玩玩而已,还不知有没有鱼愿上钩呢!”锦秋的嘴上虽是不以为然,语气却是明显的弱了下来。
“军中岂是你玩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