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十六年二月初二,我如愿住进了永乐宫。成了拓跋宏的贴身侍从,而不是原以为的女婢。
这一次,我是女扮男装走宫里正常的招收黄门的程序进宫的,当然拓跋宏事前已经让杨椿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我的走过场也不过是为了掩一小部分人的耳目。所以一路下来自是非常的顺利,但那繁琐的过程仍是让我微觉疲倦。
人果真不能一直过着□□逸的生活,看来我还得抽空练习练习源云珠之前辛苦教我的那套功夫。
永乐宫在高耸巍峨的天文殿之左,殿前方的空地上铺着打磨得光滑平整的天青色条石,森森威严油然而生。正面中间略高些的为正殿,左右各有偏殿。
正殿通常用来拓跋宏接见近臣商讨政事所用,他将右边设为书房,平日里读书批阅大臣的奏疏都是在那边进行的,左边的偏殿用作日间休憩所用,夜间睡觉的寝室则在偏殿之后。
宫殿的右手边有一曲折回廊通往院落一角,角落里面便仆役们住的房舍,我自然是不会住在那里的。拓跋宏给我设的这个身份原本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常在他身边服侍的人均是他多年来暗自培育出来的可靠心腹。其实从他那些贴身近侍对我格外尊重的举止,我便可以猜出他们早已被告知我的真实身份。
一边侍候着拓跋宏的同时,又分担着照顾我的任务的小黄门是一名叫李元凯的瘦弱少年。他看起来有一些内向,平日里话不多却是不鸣而已一鸣惊人,性子有着北方人典型的直率。
我起先只是觉得他有些面善,后来经拓跋宏提醒才记起他原是莲宫里的故人,那时在冯洁那边的是做杂役的。亏得他当时做的是粗活,那一次才能幸免于难,也难怪我没能很快认出来。
拓跋宏在宫内一直穿着由他自己设计的白色连体孝服,行走起来那肥大臃肿的庞大模样看起来既觉滑稽,又显可笑,也不知他那些大臣在讨论国事时怎么保持住不笑场的。反正我第一次见到时是笑倒在密室床榻上,结果自然又是被他打了一顿屁股,他似乎永远只会用这招来惩罚我。
密室便是我居住的地方,也是早年太皇太后用来关拓跋宏禁闭的地方。它暗藏在永乐宫的寝室之内,是一间真正密闭的房间,唯一的门由隐秘的机关控制着,不知道机关的人是根本进不来的。
拓跋宏为了我能住得舒适一些,里面的家具陈设虽不繁复,用的却皆是上等物品,对于素来崇尚简朴的他来说这样已是极尽奢华。他特地在临水的那一面开出几扇小小的窗户,尽管如此,光线依旧有些差强人意。
所幸我在永乐宫内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倒也不必时时刻刻都待在那个屋子里。
拓跋宏闲暇时常在书房召见文士谈论文章或是召见高僧辩论禅道,我心血来潮也会借侍奉茶水为由凑过去听一听。能真正听懂的时候当然是很少的,毕竟我与他们看待事物的观念还是有着不少区别的。
可自从拓跋宏乍见我低眉顺眼谨小慎微的模样,差点没打翻我双手奉给他的酪浆之后我便很少再去。某人事后居然还一脸无辜的辩解说因之前从未见我这般心甘情愿被人奴役模样,实为吃惊过度所致,对此我只得轻敲他几拳解气。
起先事事都觉新鲜,加之顶着伪装的身份心内总有着一份莫名的刺激感,尽管可活动的范围有限,可交流的人极少,日子倒也不觉得枯燥。时日久了难免倍觉无聊,拓跋宏是个做事极认真负责的人,日日皆是繁琐的政事缠身。
难得得空也会召见些名士过来一起钻研经史典籍,他博学健谈,见解独特,最喜与人辩论,而我最恨的便是他与人争论得高兴时常常连饭也顾不上吃。对此我劝说他不知多少回,可惜他依旧屡教不改。
回宫之后我与李锦秋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