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的偏厅里已经有了不少或是站立或坐着的人,声音显得有些杂乱,而我们姐妹的到来却让它一下子安静下来。
太皇太后一改往日的朴素形像,头戴凤冠,身着深红色宫服端坐在最高位,比我平日里见到的都显得威严。
也难怪她能一手把持朝政那么多年,这般不怒自威的形像是足够威慑大臣的。据说她处理政事一向恩威并施,赏罚分明,就连拓跋氏的贵族对她也是信服的。
“洁儿,润儿,快到哀家的身边来。”我们刚进门,她就伸手招呼,虽说叫的是我们两个,但是她的慈爱表情却是给了冯洁一人。
对于这个我并不意外,她当然比较喜欢冯洁,从我们得到的封号便可以看出。
跪拜行礼过后,太皇太后让我们跪坐在一边后亲切的介绍:“这些都是宗室亲王妃、亲王太妃们,今日是家宴,都是自家人也不必拘泥于俗礼,一定要尽兴才是。”
难怪刚才的交谈声正浓,原来大家都在跟熟识的人闲话家常呢!太皇太后拉着冯洁的手问着一些后宫的琐事,我是一点也不感兴趣。抬头随便看了过去却意外的对上袁贵人怨愤的双眼,不过她妒忌的并不是我而是冯洁。
这个袁贵人已为拓跋宏育下一子,据说拓跋宏也挺喜欢这个儿子的。而且她进宫早,虽然同为贵人,她的这个贵人身份可是比我的要高出许多,没理由这样明目张胆流露出的对洁儿的妒忌呀。
袁贵人发现我对她的格外注意后,脸上立即露出浓浓的笑意。原来古代女人的变脸速度也够快的,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
左右的八卦声不绝于耳,加上时不时被或是探究或是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让我特别的不自在。
而离我最近的罗夫人不是个健谈的主儿,一贯温婉的微笑着面对众人,看似亲切实是疏离。
我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题来与她闲聊,只得在心里默数着时间,希望快些挨到吃饭的时间。
在我内心的强烈期盼下晚饭如期而至,太皇太后不疾不徐的领着众女眷到太和殿正殿时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
纵算我有了冯润的部分记忆,一眼望过去大多数仍是陌生的面孔。
拓跋禧兄弟几个一式紫色的袍服,头戴高冠,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我们进门时他们正团团围住一人,兴奋的讨论着什么,坐在上位的拓跋宏也时不时感兴趣的偏过头认真倾听,我的目光很快定在了一人身上。
拓跋勰比之上次又清瘦几分,身上的袍服还是很宽大。他很快意识到我关切的目光,远远的对我展露出一贯的温柔笑容。望着他略显苦涩的面孔,我的心里亦百般不是滋味。
手无意间碰触到了腰间悬挂着的香袋,只觉得那桃木符分外的硌手,硌得手心阵阵生疼。木然的随着众人的步伐缓慢前进,我终于狠心别开脸不再看他。
拓跋宏亲自将太皇太后迎上了主座,他自己陪坐在一边,其余人也跟着纷纷落座。
这个年代并不是后来八或十人围坐一桌的热闹,而是分案而食,席地而坐。此时偌大的殿堂里摆满了案几,我大致的看了一下,似乎每人案几上菜色都有些许不同,难怪冯洁说每年的宫廷盛宴,太官里提前一两个月便要开始做准备。
男女各坐一边,因为身份的差异,我的座位与我那几位尊贵的冯家至亲的座位隔得老远,恰巧又如愿的躲在了郑氏的后面。左手边是罗夫人,右手边的贵妇我并不认识。可喜的是她也很沉默,只是礼貌的与我攀谈几句便安静的享受着她的美食。
我赶紧先吃两口填补了一下空虚的肚子后才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对面原来坐了个极美的少年男子。
那人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