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后悔遇到过他,即使我因此度过了极为艰难的岁月,即使我不得不飘零异乡,我仍然感谢神祗金雕让我的生命变得有了色彩。时至今日,那天相遇我犹记在心,恍若昨日。
那个人是那喀最英俊的少年,一人一马,策马弯弓,他卷动的不仅是大漠的流云黄沙,还有无数那喀少女的心。我却又如何能够例外?
这样确切说来,那次的相遇并不是所谓的“初遇”,早在那之前,我便知道他——哈齐勒。英俊的外表,矫健的身躯,那顾盼生姿的模样早就深深印在了我脑海中。只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我们本该就如大漠上的其他普通男女一般,或许会惊鸿一瞥,但终究不过是在大漠残酷的生存法则下各自分飞。
然而若非那次惊心动魄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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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是大漠上最受欢迎的比赛项目,大漠的春天容易倒春寒,一个春天都大风不止,风停了,天也就暖了。忽然那么一天就会发现草原上的草都变绿了,这时候是赛马的最好时节,不仅繁盛的草原适合骏马奔跑,而且天气不冷不热,不至于寒风割面,也不至于烈日炙烤,和风中骑着马在广阔的草原上奔驰也是一件极惬意的事情。
这一日里,那喀族中二十岁以下、十三岁以上的少年都各自骑着自己的爱马聚集在赛场上。少年们身着斑衣,腰系彩带,或是最后一次检查缰绳,或是轻柔的抚摸着坐骑的鬃毛,年轻的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胜负欲。远远望去,目的地的彩环隐隐约约,几乎看不清楚,但马背上的少年们跃跃欲试,年轻的脸上闪耀着势在必得的光彩。
赛场四周被系在木桩上的粗麻绳围了起来,麻绳上到处系的是彩色的布带,随着轻风悠悠飘起。这样的赛事自然吸引来了族里男女老少,场外站得满满的都是人。
有的是自家儿子或兄弟参加比赛,人群中有不少人一边叫着人名,一边冲着赛场上的少年们挥手。听到亲人喊名字的少年回过头来,向着人群的某个方向张望、微笑。
我也是观众中的一员,被挤在人群中间分外不好受不说,重要的是以我的个头,几乎看不到场上的情况。我猫低腰,才能从缝隙中看到一排健硕的马蹄。我右手拉了拉霍兰的手,费力的扭过头对她说道:“不行啊,完全看不到,我们想办法往前面挤一挤吧。”
霍兰皱了皱眉头:“小姐,前面太危险了,离赛场那么近,待会儿那么多马跑起来掣起的风太厉害。”
霍兰是我奶妈的女儿,比我大半岁。我三个月的时候赫林族进攻那喀,虽然以无果而结束了战争,但是阿爸作为迎敌先锋却死在了战场上,阿妈一下子太过悲痛而没了奶水。正遇上阿妈从前的侍女桑以先于阿妈半年生了霍兰,阿妈和桑以舍不得我吃羊奶、牛奶,于是桑以将我接到身边和霍兰一起喂养。因此这些年我和霍兰就像是亲姐妹一般,我们什么秘密都相互分享,就拿这次来看赛马来说,赛场上的少年并没有我们熟识的亲人,但她总悄悄的跟我提起那个叫哈齐勒的少年,当得知他也参加赛马时,我俩便没和家里人说就来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不看清楚怎么行?”我不理霍兰的担忧,一个劲拉着她往前面蹭,其实说心里话,霍兰不说,我也想来看看,看看着赛马的场面,看看那个英姿飒爽的哈齐勒。
“小姐,当心啊,要是出了事我回去怎么和阿妈她们解释。”
看着霍兰为难的样子,我知道她没办法回去说是她为了看哈齐勒才和我出来的,我一拍胸脯:“放心吧,真有事就说是我要来的。再说了,这么多人都看,能有什么事呢。”刚说完,眼前一亮,我们已经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没了那么多人的阻挡,视野宽阔极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