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罗握着弟弟的手,先是一怔,转头望望满脸泪痕的夏格,眼中闪过一丝貌似残忍的光芒,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我知道,你说的我记下了。”
听到兄长的承诺,哈齐勒如释重负的出了一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夏格见了心中恐惧,扑到他身上:“阿爸,阿爸,别闭眼啊!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女儿的哭声渐渐远去了,他带着当年和娜柯朵美丽但残酷的故事,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阿爸对不起你,没能撑下去,看不到你长成阿妈那样了。我去陪你阿妈了,她等了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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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上的草,枯了又绿,绿了又变枯,湖水冻了又消,消了又冻。风沙依旧凛冽,生活也依旧少不了放牧和战争,一切似乎都没有变……
但是,看着天上的北雁南飞,来来回回,又有谁在意过路边绽放的鲜花是否还是当年的那朵,枝上唱歌的鸟儿是否还是当年的那只?
五年前年的小白马已经长成了一匹漂亮健壮的骏马,而马背上的主人也已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晶莹白皙的皮肤,漆黑明亮的眼睛,两条乌黑的发辫因为白马的飞奔在肩上一打一打,身上大红色的长袍和雪白色的毛皮坎肩相映夺目,成了大漠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白马奔驰在草原上,少女以娴熟的技术穿过一个羊群,然后伏在白马耳边轻声道:“宝儿,再快点啊!”
白马载着少女直奔到湖边,她一拉缰绳,白马猛地前蹄抬起,“希律律”叫了一声,恰好在湖边停了下来,马背陡陡的立起,少女拉紧缰绳,将身子稳稳固定在马背上。白马前蹄着地,原地踏了几下,甩了甩头才站稳。马背上的少女轻盈的往下一跳,冲着湖边摔跤的两个少年埋怨道:“躲在这里摔跤也不喊我来当观众。”
“拖索台说现在正是大中午,你肯定睡了。”一个高高大大的少年抓抓脑袋,像犯了什么错误一样向她解释。
另一个少年个子稍矮些,但眉目英俊,脸部线条干净利落,看到夏格来了皱了皱眉头:“早说了你女孩子家不要跟着,男人的世界无非就是打打杀杀,你又不喜欢。”
少女噘噘嘴:“你不喜欢我来,那……那我回去了。”说着鼻子一酸,担心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连忙转过身去,牵了马就往回走。
越是长大,拖索台越和小时候不同了,很少主动去找夏格,跟他说话,他也总是说夏格是女孩子不要多管。说他对夏格冷淡吧,说话时真挚的样子又不像,只是总将大把的时间埋头在那些骑射中,不停的练习啊练习啊,坚定的说他要成为族长。那是很多年前的愿望,初时说起来,夏格以为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这么些年过去,居然没有丝毫改变。
可她不需要族长什么的,那些都无所谓,男人们都是这样想的么?那死去的阿爸呢?在他看来,究竟是什么重要呢?
“夏格!”高个子的少年追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胳膊。夏格用力甩开:“阿朵格尼,你不用再替他说话了,我走就是了。”
阿朵格尼再次拉住她,转头斜眼睨了下身后犹犹豫豫的拖索台:“夏格,拖索台有话要和你说。”
夏格一愣之下,手中的缰绳已被阿朵格尼拿在手里:“阿朵格尼,你做什么?”只见阿朵格尼麻利的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夏格,过会儿我把宝儿给你送过去!驾!”宝儿四蹄一蹬,绝尘而去。
“夏格?”拖索台在身后轻轻叫道。夏格没有说话,强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