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索台,我阿爸到现在还惦念着我阿妈,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会一直记得我么?”夏格和拖索台并肩坐在湖边,宝儿被拴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独自低头吃草。
少年听了,脸色一变:“夏格,你胡说什么!往后我当族长,你就是族长夫人,谁能让你和我分开。”拖索台一脸坚定,表情分外认真。
夏格脸上一红,白了他一眼:“你先当上‘那喀第一勇士’再说吧。不过啊……”她说着,怔怔的望向远方,“族长啊、族长夫人什么的倒是无所谓……”
“夏格小姐!夏格小姐!”一个仆人远远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老爷……老爷他不行了!”
夏格一惊,被打断的半句话没接上来,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虽说阿爸一直都病着,但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真的会离她而去。一旁的拖索台跳起身来,将宝儿的缰绳解开,跨上马,骑到夏格跟前:“上马!快!”
夏格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拉住拖索台伸过来的手,顺势坐在他身后。拖索台一挥鞭子,宝儿飞一样的跑了出去。夏格在后面紧紧抱住拖索台的腰,听耳边呼呼的风掠过她的脸颊,一片湿凉……
病榻上的哈齐勒苍白的脸上泛着一种病态的嫣红,衣襟上有几处血污,单薄的胸膛随着剧烈的咳嗽猛烈起伏着。此时的男人面目虽然依旧英俊,但再不是当年一骑白马,顾盼生姿的勇士了。
宝儿一停下,夏格便翻身下马,直奔进帐篷,看到阿爸胸前的片片血渍大声哭起来:“阿爸,阿爸,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啊!为什么我不知道!?”
哈齐勒费力的笑了笑,年初便已经开始咳血,他一直瞒着夏格,可是这次他真的感觉到再也撑不下去了。“这个病就是会这样的,阿爸早清楚,这种事情没必要再和你说了。咳咳……”说着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渗出。
夏格吓得连忙伸手去抹,惊慌中的她似乎以为将唇边的鲜血抹尽阿爸就会痊愈似的:“阿爸,别……别咳了,别咳了……”可哈齐勒嘴角的血依然在往出渗。
哈齐勒抓住夏格慌乱中的手:“脏,夏格别弄脏了手。”夏格纤细的指尖握在哈齐勒冰凉的手掌中微微颤抖,伤心与害怕同时袭击着她。栓好缰绳的拖索台跟着走进帐篷,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愣愣的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这
时帐篷的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貂皮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到病榻上只剩一口气的哈齐勒,魁梧的身体不禁微微一颤,他急急走到哈齐勒身前:“哈齐勒,是我啊!”
见终于等到了要见的人,哈齐勒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道:“夏格,向族长行礼。”
夏格看着眼前的男人,怯怯的起身行了个礼,知道自己家是因着这位大人才跻身为贵族的。他虽说是阿爸的兄长,但阿爸从来不愿麻烦这位当族长的兄长,因此夏格记事后并没有见过他。这时看到他身材魁梧,国字方脸,浓眉大眼,蓄着胡子,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闪着夏格看不懂的光彩。夏格忽然有些胆怯,原本的嚎啕大哭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微微的啜泣。
哈齐勒忽然又是一阵咳嗽,喷出不少血来,夏格心里“突”的一下,哲罗带来的压迫感顿时被她抛至九霄云外,惊慌中连忙再次跪倒在哈齐勒榻前,用袖子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渍。
哈齐勒伸出手指着夏格,张了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哲罗握住他的手:“你担心夏格?我会带她住到我那边的,你放心吧。”
哈齐勒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哲罗,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族长大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不要让夏格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