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我虽然不能随意四处窥探,但是也知道这里是离你帐篷很远的地方。”

“我……”达塔又不能说是因为族里政权争夺的事而觉得烦心,对方毕竟是那喀的人,那样的苦闷即使说了她也不会理解,反而还可能被她嘲笑,于是微微一笑,“我忽然想吹笛子了,可是没有听众。”

“笛子?是上次那个吧!”夏格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请吹给我听吧,希望我能成为你的听众!”

达塔没有说话,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夏格——他微笑着拿出竹笛,横在唇边,修长的手指轻按六个孔洞,一段明亮而悠扬的乐声便飘了出来。笛声时而激越,时而哀伤,达塔轻轻闭上双眼,将自己彻底融入进了笛声之中。不知不觉,心底的苦闷伴随着笛声再次涌了上来——父亲临终时没有瞑目的双眼,索图洋洋自得的冷笑,族人们对他的无视……所有的一切都化作狰狞的怪兽向他扑来,沉重的压在他心头,几乎无法呼吸。

“吱——”的一声,达塔手指使力不匀,漏按了两个孔洞,竹笛顿时发出刺耳的鸣叫。“哎呀!”夏格连忙捂住耳朵。

严重的走音仿佛一道闪电劈开了压在达塔身上的怪兽,达塔终于从如梦魇般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夏格痛苦的捂着耳朵,不禁为自己的失态而感到内疚。“没事吧?对不起,本来是想让你欣赏音乐的……”他窘迫的收起竹笛,低下头去。

夏格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是失误吧。前面吹得挺好听的,跟我之前听你吹的一样好听,只是……”她皱起眉头咬着嘴唇迟疑不语。

“只是什么?”

“只是听你的笛声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今天尤为严重……”她说着抬起头看了达塔一眼,连忙解释道,“我是胡乱说说,我也不懂,遇到你之前我都没有听过这样的乐声,或许……或许这笛子吹起来都这样吧。”

达塔一惊,过去在中原时常听人说起若是将音乐作为派遣心绪的工具,所有的心情便能展现在音乐里。因为从来没有在人前吹奏过,达塔也没有认真想过这句话,此时在无意之间居然真的因笛声泄露了自己心中所想。

“我……”本来可以随口顺着夏格的话将这件事就此带过,可瞬间达塔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到夏格的那个夜晚,不知道她的来历,不知道她的过去,什么都能对她说出来。“我这样活着觉得很累。”这句话一说出来,像是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样,达塔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强自挺起的双肩顿时垮了下去,脸上露出疲惫的笑容。

“诶?”听了达塔的话,夏格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疑惑的问道,“你……你不是雅莫的族长么?在雅莫想怎样便怎样,为什么会觉得累呢?要处理的事务什么的太多了么?”

第一句话一旦说出口,达塔便彻底卸下了原本为了自保而伪装的面具与铠甲,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要是当时像你一样逃婚了,是不是现在就不用这样了?”

夏格听得一头雾水:“达塔,你说什么呢?”

达塔无力的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夏格道:“傻瓜,我是在羡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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