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却不知这一去,竟连向父母道歉的机会也没有留给她……
“妖女!妖女!为什么来祸害我们那喀?”
“是雅莫的奸细啊,杀了她!”
“是啊,我们那喀不能毁在这种女人手里……”
“请族长大人下令处决!”
雅莫和那喀常年处于对峙状态,时而关系稍稍缓和,会相互往来通商、嫁娶,可没有什么人愿意嫁到对方的阵营中去,因为只要两个部落间一旦发生冲突,首先遭殃的便是远嫁的女子。
因此那年有一个去往雅莫的那喀猎人不知什么原因客死雅莫,紧接着便有传言说是雅莫人故意杀了那猎人向那喀挑衅,雅莫和那喀立时陷入紧张状态,身为雅莫人的乌尔雅身在那喀首当其冲成了那喀人攻击的对象。
那个时候,那喀族人只要看到乌尔雅和德鲁就如同看到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或用愤恨的目光看着他们,或用恶毒的语言咒骂他们,五岁的德鲁并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族人对他们母子的态度明显的让德鲁感到不安与恐怖。他再也看不到阿妈温柔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整日以泪洗面,然后将德鲁紧紧搂住。
事情越闹越大,直到有一天,帐外人声鼎沸,德鲁悄悄掀开帘子向外望去,竟是一队武士围了上来,后面跟着一群憎恨乌尔雅的族人大呼小叫。
“妖女,快出来受刑吧。”
“族长大人英明,下令铲除这个奸细,大快人心啊。”
“乌尔雅!族长大人有令,快将小奸细带出来一起伏法!”
乌尔雅一咬牙,抹了一把眼泪,一手抱了德鲁,一手提了短刀冲出帐篷。众人一见乌尔雅现身,纷纷涌了上来,破口大骂,几名武士也欲上前捆绑她。乌尔雅狠狠挥刀,将逼到近前的几名武士赶开,可自己孤身一人,根本没有胜算,她挥舞着短刀退到马桩旁,把德鲁一抛,横放在马背上。
“妖女想要逃,拦住她!”
“不能让她跑了,她要回雅莫报信!”
眼看几名武士又欺到身前,乌尔雅心一横,一刀刺在马臀上,嘶声呼道:“抓牢!”马屁股吃痛,嘶叫一声,驼着德鲁猛的冲出人群。
年幼的德鲁受到惊吓,却只听得阿妈最后一声“抓牢”,一双手死死攥着缰绳和辔头上的皮带,不敢松开。身下的马发足狂奔,倒是没有人敢来追赶,可当他回头望去时,却见阿妈已经被武士扭住胳膊,绝望而哀伤的双眼迅速远去,很快便看不清楚了。德鲁心中绝望,只能冲着远去的方向大声哭喊:“阿妈——阿妈——”。而乌尔雅越来越远,最终和人群一起被马蹄蹬起的一片黄沙所湮没……
“这种情况下大人还在犹豫的话,我真不知大人是在感激哲罗的‘良苦用心’呢?还是在感激那喀人的残酷绝情呢?毕竟哲罗可是对你手下留情了。”索图干笑着打断了德鲁的回忆。
德鲁轻轻睁开双眼,怔怔的盯着面前火炉中跳动的火焰道:“那算什么手下留情?那之后他只是无情的族长大人,再不是我阿爸……他为了娶先代族长的女儿好坐上族长的位子,才暗中诬陷我阿妈是雅莫的奸细。再回到那喀,年纪大了之后我才知道那原来是他做的,是他散播阿妈是奸细的谣言。他居然连我都不放过,竟然追到雅莫……”德鲁说着不禁失声冷笑起来,“只能说我命大吧,成了‘神之子’能够再次回到那喀。”
那样漆黑的夜晚,大漠一望无际,苍黑色的夜空罩在头顶,德鲁永远也不会忘记。就在被无限的恐惧笼罩着的时候,一只痛失幼子的金雕将瑟瑟发抖的德鲁当做幼子护在巨大的羽翼之下,帮着德鲁度过了寒冷、孤独的大半夜。凌晨时,当追上来的那喀人看到-->>